“触目惊心!”
皇帝听了杨德利的汇报后,怒极而笑。
“底下的豪强从不把百姓当人看。”
皇后觉得皇帝……怎么说呢!见识还不如自己。
“臣妾当年在家时,那些人谈及百姓都是这等模样。”
百姓就是工具人。
这是阿弟次的说法,她觉得很是精准。
你们该去耕地、打造器物、从军厮杀……能让你们吃饱就算是恩典了,还想什么?想死?
李治眸色深沉的看着外面,“媚娘,所谓治乱循环……你以为为何?”
这个题目太大。
武媚斟酌了一下,杨德利傻眼了,赶紧告退。
武媚捂嘴笑了,“若是平安在定然没有这等忌讳,大说特说,什么都敢说。”
李治颔首,“朕就取他这个什么都敢说。”
武媚白了他一眼,“可他真是什么都敢说,陛下定然会觉着伤了自己的面子。”
这个悍妇!
李治黑着脸,“朕何时怪罪他了?”
好像没有?
武媚恍若无事般的说道:“所谓治乱循环,看史册缘由种种,譬如说前汉的党争,权力沦为了鹿,权臣在争夺,武人在争夺,可谓是乱哄哄。究其缘由,臣妾以为还是帝王无能。”
李治点头,“耕地少了,那便去夺取,而不是束手无策。帝王无能,以至于权臣当道,随即就让内侍来帮衬。可内侍却狼子野心,此辈最喜钱财权势,但凡能手握权势就难以控制……后来内侍反噬,前汉的帝王内忧外患,国祚再无反复的机会。”
咱不是十常侍啊!王忠良一脸忧郁。
咱可是忠心耿耿!
“没说你这个憨货!”
皇帝笑骂道:“你这等憨货,别说是权力,就算是让你去管束宫中,多半会被人在背后捅刀子。”
武媚眯眼看着王忠良,看的他心中发寒,“陛下,帝王无能,敕令不能出宫,宫中的权势却在中官的手中。一旦中官出手,帝王就将会沦为案板的鱼肉。”
“所以朕一直不肯放手百骑。”
李治看着她,“五郎的性子却有些太好了,你要盯着,莫要让那些内侍哄了他,若是有此等人……罢了,要让五郎自己知晓该如何做。”
武媚赞道:“陛下此言甚是,若是我们代为出手,看似解恨了,可五郎却理所当然,没受到教训。”
李治突然神色有些古怪,“贾平安被你吊着抽打了两次后,如今就老实了许多。”
贾郡公被吊打?王忠良瞬间就觉得平衡了。
“陛下这是想让臣妾再抽打他一次吗?”
武媚看着皇帝,有些恼火,“平安此次护送法师去偃师劳苦功高,陛下不说封赏也就罢了……”
李治觉得脑门要炸了,赶紧起身,“朕还有事。”
“陛下!”
“陛下!”
李治急匆匆的跑了。
……
“阿耶!”
回到家中的贾平安也不轻省,小棉袄嚎哭着,说什么差点就把他给忘记了。
“阿耶!”
兜兜觉得很可怕,“我都忘记你了。”
小孩子忘性大,这个事儿贾平安是知晓的。
三个大人都含笑看着兜兜。
小棉袄果然贴心。
贾平安笑着问道:“那兜兜如何又把阿耶想起来了?”
兜兜抽噎着,指着那些礼物说道:“我想起来央求阿耶给我带礼物了。”
贾平安:“……”
家中一切平安,不过老大越发的严肃了,贾平安晚饭后就带着他出去溜达。
“贾郡公回来了?”
“回来了。”
“见过贾郡公。”
“别行礼,都是街坊,打个招呼完事。”
贾平安微笑着和街坊们打招呼,压根看不到半点俯瞰的姿态。
贾昱跟在他的身侧看着这些,突然问道:“阿耶,那些贵人见到百姓都很矜持呢,我觉着他们在俯瞰百姓,那你为何不俯瞰他们呢?”
“都是人,只要不是我的对头,我为何要俯瞰别人?”
贾平安揉揉他的头顶,笑眯眯的道:“大郎要记住了,威严从不是板着脸,从不是俯瞰带来的。”
“那是什么带来的?”
“本事。本事越多威望就越高,威望越高百姓就越尊敬你。”
前面来了个妇人,挎着个竹篮,见到贾平安父子就笑道:“贾郡公,这是家中刚摘的果子,新鲜着呢!”
贾平安凑过去看了一眼,赞道:“果然水灵,来,大郎拿一个。”
贾平安父子一人一个,最后贾平安笑道:“多谢了。”
妇人笑道:“两个果子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