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带着几个小吏去了曲江池。
卫英摇头看着他出去,“这是被盯上了。”
连续数日,王福畴每日早出晚归,脚底都走出了水泡
“哎呀!”
晚上泡过脚后,王福畴用针把脚底的水泡挑了。
王勃再也忍不住了,从外面冲进来,含泪道:“阿耶,黄耀这是公报私仇!”
王福畴抬头叹道:“这又如何?上官令你做什么,你也只能做什么!”
这个世界原来是这样的吗?
接下来的几日王福畴被折腾的狼狈不堪,瘦了一大圈。
王勃看在眼里,怒在心里。
他竟然去求见黄耀,以为自己能说道理把黄耀说通,结果面都没能见到就被赶走了。
“不公!”
“这个世道不公!”
他在县廨里悲愤不已。
“见过贾郡公。”
“贾郡公这是来见丈人呢!”
“是啊!我家丈人可在?”
“卫公就在值房里。”
贾平安笑着进来,第一眼就看到了悲愤的王勃。
小王看来情绪不好。
王福畴出来了,看到儿子在那里痛苦煎熬,就上前道:“赶紧回去。”
他接着还得去曲江池巡弋,搜捕贼人。
天可怜见,他最擅长的是儒学,至于什么破案,什么搜捕你这不是在为难我们读书人吗?
但父亲的本能让他选择了逆来顺受,看到儿子眼眶发红,他伸手出去想揉揉儿子的头顶,猛地想起这是县廨,又把手收了回来,显得有些尴尬。
“阿耶,黄明府这是故意在折腾你!”
王福畴急忙喝道:“胡说八道,赶紧回家去,晚些为父回去检查你的功课。”
这娃
王福畴觉得有个神童儿子真心不错,可等儿子发现自己无书可读后,就变得这般傲然。
王勃看到了黄耀。
黄耀从值房里出来,一个小吏微微弯腰跟着说话,哪怕知晓黄耀看不见自己,他依旧侧身冲着黄耀在笑。
那种带着些许谄媚的笑让王勃觉得无耻之尤。
人有才为何要去奉迎?
我凭着自己的才能去奋斗不行吗?
但看看阿耶,脸颊瘦削,哪怕是初春,可脸上的肌肤依旧黑了些,看着憔悴不堪。
这些都是这个世道的错。
王勃的眼眶红了。
黄耀看了这边一眼,身形一滞,那正跟着汇报的小吏止不住就上前一步,接着发现不对,赶紧退后一步又觉得退后一步不够尊重,于是再退半步
这是权力赋予的威严,王勃见了茫然若失。
黄耀像是一怔,接着面露惊喜之色,疾步而来。
刚才的威严仿佛溜到了另一个空间。
“贾郡公!哈哈哈哈!”
黄耀隔着一段距离就开始大笑,笑的格外的畅快爽朗。
“见过贾郡公。贾郡公这是来见令岳的吧。卫公何在?去请了来。可有茶叶待客,老夫值房里有好茶老夫也知晓这茶叶乃是贾郡公所出,今日也算是借花献佛,班门弄斧了,哈哈哈哈!”
此刻的黄耀看着就像是一个正常人,带着些许谄媚的正常人。
贾平安微微一笑,“多谢黄明府的好意。”
我只是来探望一下老丈人,就不麻烦你了。
官场上的表态隐晦,习惯了之后随口一句话都能让旁人琢磨半晌。
黄耀笑道:“哪里哪里!”
卫英出来了,“小贾!”
“丈人。”
贾平安迎过去,翁婿二人随即进了值房。
“无双说本来今日回娘家,可大郎昨夜有些发热,今日她在家中看着,等好些了再回去。”
卫英皱眉问道:“大郎的病情可严重?”
“就是贪玩和兜兜一起在水池边说是抓鱼,结果弄了一身水凉到了。早上出门时,我已令人去请了孙先生的弟子来看看。”
“那就好。”卫英有些不满,“孩子还要远离水边,有的孩子不知天高地厚去戏水,转眼就不见人”
这话说的倒是实在。
贾平安笑道:“下次定然注意。”
又聊了几句后,贾平安问道:“那孩子是怎么回事?”
“你说王勃?”卫英放低了声音,“那是县尉王福畴的儿子,十岁就博览群书,精通六经,诗赋了得,可却恃才放旷,得罪了黄明府和他儿子斗殴黄明府不着痕迹就让王福畴吃了大苦头”
贾平安明白了。
原来是得罪了衙内啊!
这衙内也是有等级的,县令是县尉的上官,王勃见到黄耀的儿子不说低三下四,可也得给个好脸色。
“斗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