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弘正在整理笔记。
“何事?”
邵鹏恭谨的道:“皇后召见。”
李弘看着整理到了大半的笔记,痛苦的道:“帮孤看好,谁都不许动。”,他起身感受了一下,“就怕有风,找些杂物压着,不能乱了,否则”
否则他想死。
一路到了皇后那里。
“五郎,杨显交代了。”
武媚很是欢喜,“你阿耶很是欢喜,说你出息了。对了,你且把手头之事放下,去盯着他们审讯那些人犯。”
她起身,两个强壮的宫人左右扶着。
“对了,记得要昂首挺胸。”
武媚目光中带着期许。
太子出宫了。
此次他还带着不少侍卫,浩浩荡荡的到了兵部。
兵部和吏部,外加一个百骑正在讯问相关将领。
“太子殿下来了。”
众人起身相迎。
李弘走到了门外。
从任雅相开始,众人依次行礼。
“见过殿下!”
声音依次在兵部回荡着。
李弘微微昂首,神色从容。他缓缓走了进去。
郝米从他的身后看去,看到了欠身的重臣,看到了太子那笔直的腰。
有了杨显的交代,这件案子进展很快。
“九成之多!”
程知节咒骂着,“一群贱狗奴,两百余中竟然有九成证据确凿,这些贱狗奴在军中厮混不打紧,可一旦有了战事,难道大唐就依靠这等人去率军厮杀?”
他后怕的道:“当初太子清查此事时老夫还不以为然,觉着太子多事,如今看来老夫错了”
梁建方没好气的道:“军中这等烂事早以有之,只是我等并未管罢了。那时候如何管?将领那么多,拉一个出来就是响叮当的名将,他的亲朋故旧想升迁难道不给办?那也只能睁只眼闭只眼,这些年下来越发的不得了了,成了祸害。”
程知节闭上眼,良久睁开眼睛,“老夫对不住先帝。”
梁建方叹息,“是。”
随后程知节和梁建方进宫请罪。
“老臣当年受先帝所托这些年却对军中的一些事不闻不问,老臣罪该万死”
程知节痛哭流涕,“老臣无颜去见先帝”
程知节死后定然是要陪葬昭陵的,这是臣子的殊荣。此刻他说无颜去见先帝,便是一种自我惩罚。
梁建方同样时涕泪横流,两位老帅的哭声震动着宫中。
皇帝动容,起身把两位老帅扶起来。
“这些年若无程卿和梁卿的忠心耿耿,大唐和朕如何安稳?人非圣贤,孰能无过,来人,快扶着。”
君臣一番交心,出宫后,程知节坐镇皇城,梁建方亲自出手清查诸卫
老帅出手,百骑遭遇的阻力荡然无存。
当他们不再顾忌什么潜规则时,这些规则就是个笑话。
一个个将领被揪出来,梁建方只是按着刀柄,都争先恐后的交代着自己的升迁之路。
“朝中有人好做官,军中有人好升迁。”
贾平安遍体鳞伤回到了家中,随即告假。
狄仁杰来看望他,提及此事时也颇为震惊。
“千里之堤毁于蚁穴,这些人便是蚁虫,在挖大唐的根基,亏得那些人还说什么军中的规矩,不过是你为我,我为你,大家互相遮掩分肥罢了。”
狄仁杰如今的见识比以前不可同日而语,和贾平安朝夕相处也学会了许多。
“军中清理干净才好迎接下一次大战。”
贾平安眼神灼热,“我已经迫不及待了。”
他希望去倭国,但唐旭等人估摸着才将到达海边,至于找到银山再把消息传回来,贾平安觉得今年下半年有戏。
一旦找到了,不用他催促,朝中君臣会两眼发绿,户部窦德玄会抓狂,谁敢阻拦出兵他就敢捶死谁。
“据闻今日不少人在咒骂。”
狄仁杰笑的很是幸灾乐祸。
当初那些人非议太子时的意气风发,此刻都化为了羞辱。
山东士族在国子监的三人组就发现情况不对。
走在国子监里,卢顺义发现几个学生看着自己的眼神不对劲。
“竟敢鄙夷老夫?”
卢顺义大怒,刚想喝问,边上两个学生在嘀咕
“卢先生他们不是说太子年少轻狂吗?还说此事定然是贾郡公的撺掇此刻也不知他们的脸疼不疼。”
“疼什么?当初他们得意洋洋,说定然要让算学走投无路,如今呢?算学如日中天,他们却夹着尾巴也没见他们脸红过。”
“他们就会儒学,儒学之外一概不通,见到新学出头就要打压贾郡公还进宫教授太子,不用想定然也是新学。于是他们就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