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王宽的声音就像是悲鸣。
“消息传出,不只是工部在欢喜,刑部、吏部、礼部、兵部都在琢磨算学和新学。诸位,若是让新学子弟跻身六部,国子监算什么?国子监就成了个笑话。”
王宽痛苦的道:“贾平安不吭不哈的多年,老夫本以为算学也就是这样了,可老夫此刻才知晓,原来他”
卢顺义沉声道:“他这是在等待时机。原先的算学学生太少了些,就算是闹得太大又能如何?百余学生散在大唐各处毫无用处,激不起波澜。
国子监轻敌了这些年贾平安不吭不哈的却栽培了数量庞大的学生,那些学生有的在户部,有的在大唐各处算学已然有了根基。”
瘦成闪电的王晟面色苍白,“老夫才将去了工部,寻了个友人相问”
山东士族底蕴深厚,在六部的官员不少。
“如何?”王宽的眼中多了欢喜之色,“山东士族若是发力,贾平安也不是对手。”
王晟摇头,眼中多了无奈之色,“那人说从阎立本到黄晚,到郎中等等官员,但凡是懂营造之术的官员,都对新学学子大加赞赏”
“就没有反对的?”王宽不信。
“有。”王晟点头,“反对的大多是不懂营造之术的,也就是”
官棍!
何为官棍?就是对于本部门的专业知识一窍不通,或是一知半解,但多半擅长人际关系,或是后台强大这等人往往升官比技术官僚更快。
“黄晚放话了,说是以后工部官吏但凡想升官,都得会做事。营造之术都不懂,升官上去作甚?这话一出,工部大半人在欢呼,其他人如丧考妣,甚至有人在工部骂黄晚贱狗奴,诅咒他子孙为奴为婢。”
王宽倒吸一口凉气,“这是要断了那等不做事,只做人的官吏的路,那些人怕是恨不能杀了他!”
“祭酒!”
外面来了个助教。
“何事?”王宽马上换了个从容的神色。
这便是会做人古今中外的团体无一例外最大的问题就是团结,大伙儿谁都不服谁,你争我夺,还谈什么团结,谈什么聚合力。这时候就需要一个会做人的人站出来团结管理他们。
王宽就是这种类型的人。
助教急切的道:“那些学生都闹腾起来了,说是国子监的出来还得科举,算学的出来却径直出仕,这不公。”
王宽面色铁青,“不公又能如何?这是工部和户部主动要的人,难道还能去御前闹腾?”
助教说道:“他们已经出去了。”
王宽想杀人!
“去拦住他们!”
一群人急匆匆的出了国子监,为首的喊着口号,其他人跟着咋呼,乱糟糟的。
王宽等人赶到。
“都回去!”
王宽知晓今日若是让这些学生到了皇城前,他这个祭酒就做到头了。
“想叩阙?”王宽面色冷漠,“为何叩阙?想作死?”
叩阙这个词一出,那些学生面色都变了。
李敬都淡淡的道:“急什么?此事大有玄机。”
王宽眼前一亮,“李公速速说来。”
卢顺义等人也颇为期待。
“算学的学生出仕的越来越多,他们尊重的是谁?”李敬都轻蔑的道:“贾平安!当那些算学的学生在六部,在大唐各处为官时,诸位,皇宫中的陛下会作何想?”
王宽眼前一亮,“是了,这个大唐是谁的?贾平安手握算学的学生们,一旦他心怀叵测哈哈哈哈!”
卢顺义眸中多了钦佩之色,“李公目光敏锐”
王晟赞道:“老夫总觉着不对,却一时想不出,李公这么一说,老夫恍然大悟。你等想想,我等山东士族出仕的也不少,所以才被上面忌惮。可山东士族有许多人家,算学却只是一家一家独大,贾平安这是自取祸端,我等坐视就是了。”
众人心情大好。
李治闭着眼睛听武媚解释自己对政事的处置意见。
“岐州为长安的西侧,是长安和陇右道之间的要紧之地,臣妾以为不可让这等山东士族的人出任刺史,所以这份举荐臣妾准备打回去,再换个人来。”
李治闭着眼淡淡道:“若是吏部依旧弄个山东士族的人来呢?”
武媚微微一笑,王忠良在边上一个哆嗦。
“那就换李义府!”
李治赞赏的道:“说得好!”
“回头臣妾会召见李义府,为此事敲打他一番。”
李义府如今是以吏部尚书的身份为相。
李治点头,“李义府此人阴狠毒辣,贪婪成性,要想控制他,就得手中有绳索,一头捆着他,一头握在手中”
武媚笑道:“如此想放出去咬人就松一些绳索,想收回来就拉一下绳索。”
李治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