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下下的狠抽。
“陛下!”
武媚突然冲了上去,挡在了李弘的身前。
她冲着李治嘶吼,“才多大的孩子?孩子贪玩又如何,哪个孩子不贪玩?看看平安家的孩子,也贪玩,可哪里有不妥?看看别人家的孩子,如五郎般大的时候,他们在做什么?每日上午读书,下午就可以玩耍可五郎整日都在读书,陛下觉着不够吗?”
李治面色铁青,“你闪开,朕今日定然要给这个逆子一个教训!”
武媚伸开双手护着儿子,咆哮道:“陛下要责打,便去责打那些臣子,冲着自己的儿子耍威风算什么本事?”
你还是不是男人!
李治猛地举手,作势挥舞枝条。
你打你打!武媚昂着头,冷冷的看着他。
这个悍妇!
李治恼火的扔掉了枝条,“这个孩子以后若是教不好,都是你的过失!”
“五郎是我肚子里爬出来的,他如何我自然知晓。”
武媚回身,见儿子满脸是泪,就轻轻为他擦去,柔声道:“五郎挖树作甚?宫中却不好挖树。”
李弘哽咽道:“阿娘,你来看。”
他牵着武媚到了树坑边,“阿娘你看,这里的泥土可是很湿润?”
武媚点头,不知儿子要做什么。
你莫名其妙的看什么泥土,作孽啊!
“阿娘你来这边。”
李弘又牵着她去了对面,“阿娘你看,这边的泥土就干了。前日才下的大雨,有树木的泥土依旧湿润,没有树木的泥土却已经干了。”
他仰着头,脸上依旧挂着泪珠,却颇为兴奋,“阿娘,树木能涵养水呢!”
武媚低叹道:“长安多的是水,一树一木涵养水有何用?五郎,莫要分心,好生读书吧。”
李治冷哼一声,“你教的好儿子!”
李弘的眼中多了难过,“阿娘,树木植被能涵养水,更是能稳固土层。阿娘想想,大雨倾盆,有树木野草的地方水流干净,为何?皆因土层被植被给护住了,许多雨水都浸透到了树根之下而没有植被的地方,水流就会携带泥土一路冲刷”
武媚的脑子里懵了一下。
李治也是如此。
这话说的好有道理。
“说了一通有何用?”李治面色稍霁,但怒火依旧未散。
“阿耶,土层被水流冲走了,没了土层,原来的地方就会寸草不生”李弘大声的道:“还有,大河以前清澈,可如今却时常听闻大河浑浊为何?皆因关中砍伐无度,没了涵养水土的树木植被,泥土被雨水冲刷进了大河中”
李治心中一震。
原来是这个?
朕错怪了五郎!
武媚回身看着他,眼中多了些别的意味。
五郎这般懂事的孩子你竟然能下得去手。
“还有呢!”李弘振奋的道:“那些泥土在水中沉底,时日长了,就会抬高河床,水位就会越来越高,最后大河两岸就会水灾频发”
李治的眼中多了惊讶,随即便是一丝内疚闪过
五郎竟然想到了这些,可见平日里就在关注着国计民生。这样的太子如何不好?朕却不问青红皂白就责打了他。
他走上前去,犹豫再三,问道:“身上可还疼?”
李弘想到自己先前的委屈,眼泪又重新在眼眶里郁积,晃来晃去的,哽咽道:“不不疼!”
怎么会不疼?当年朕也挨过抽,越细的枝条抽起来越疼
李弘缓缓伸手到了他的头顶,轻轻揉揉。
李弘终于崩溃了,哭出声来,“阿耶”
“走,去用饭。”李治牵着他回去。
吃完饭,李治起身去前面寻宰相们议事,刚出门,就听到身后武媚说道:“五郎就是这般乖,我知晓,可有人却不知晓。”
这是在说朕吗?李治的脸黑了一下!
晚些,君臣齐聚。
李治看着臣子们,见许敬宗竟然满脸愁容,就笑道:“许卿为何愁容满面?”
许敬宗叹息一声,“陛下,臣子最近越发的不肖了,竟敢和臣争执,昨夜他和臣争执半夜”
可怜的老许!
众人见他眼中密布血丝,都摇摇头。
任雅相颇为不解,“既然不肖,还敢和老父顶嘴,为何不下手责罚?”
是啊!
大伙儿都觉得这事儿许敬宗太过心慈手软了。
许敬宗叹息摇头,“臣每次想动手,就会想到他小时的可爱,下不去手啊!”
他见皇帝神色古怪,就问道:“陛下如今几个孩子在身侧,想来也是臣这般的想法吧。”
李治干咳一声,“是啊!看着孩子可爱,朕也难以下手。”
这个话题还是别提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