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文的脸浮现了一抹微笑。
“新罗贱狗,若非可以,我此刻便能领军而下,三个月就能灭了他们!”
众人都笑了起来。
“新罗人最擅长的便是做墙头草,今日看谁得势就跟着谁,随后冲着原先的主人龇牙吼叫,顾盼自雄。可在我等的眼中,此等人不过是小丑一般。”
“恶心人的玩意,蕞尔小国,偏生要弄个圣骨真骨,至为可笑。”
下面的臣子们一阵取笑。
一个文官出班。
“大莫离支,咱们的使者应当要回来了,若是大唐依旧如此,臣以为就该下手清除新罗,灭了这个让人恶心的小丑!”
“是啊!灭了新罗。”
泉盖苏文笑了笑,很是轻蔑的道:“不提新罗。”
众人莞尔。
“最近对岸如何?”
所谓的对岸,便是贵端水的对面。
次贾平安越过贵端水,一战打的高丽人懵逼,连泉盖苏文都为之一惊。
那个武将自信的道:“大唐并无动静,对岸偶有人越过贵端水,可随即就撤离……”
“这样很好。”
泉盖苏文点点头,眼底有欣慰之意,“盯住对岸,但凡不妥……”
那武将昂首挺胸,“当打回去!”
泉盖苏文盯着他,良久,在武将有些不知所措时摆摆手,“我歇息歇息。”
“我等告退。”
众人告退。
殿内一股子冷风卷起,泉盖苏文皱眉,“炭盆。”
“是。”
几个内侍出去,没多久就抬着一个炭盆进来。
“大莫离支……”
一个内侍抬头。
“大莫……”
带头的内侍摇摇头,带着众人退出了大殿。
——很冷。泉盖苏文梦到了贵端水。贵端水流淌,他带着人在巡查,意气风发。
对岸是大唐境内,那些唐军木然站在那里,一眼看不到边。刀枪林立,战马纹丝不动……就如同是泥塑的一样。
泉盖苏文喊道:“杀了他们!”
他的麾下没动,他大怒,咆哮着拔刀砍杀麾下。
麾下终于动了,却是对他露出了狰狞的一面。
“杀啊!”
泉盖苏文狼狈而逃……
“啊!”
他猛地醒来,惶然看着周围。
殿内就剩下了一个年纪大的内侍,见他醒来,就咧嘴笑道:“大莫离支可是要喝水吗?”
泉盖苏文喘息着,摸了一把额头,竟然全是冷汗。
“去……”
宫中传来了泉盖苏文的怒吼,“去,杀了他们!”
文武官员闻讯赶来时,泉盖苏文已经恢复了正常。
“我无碍。”
他含笑说道,“对了,前阵子去辽东等地踏春的贵女们可回来了?”
大唐越发的咄咄逼人了,为了给一线将士们打气,泉盖苏文就令自己的心腹把家中最出色的女子组团送去前方,以示从容之意,
“大莫离支,还没回来。”
……
春季的辽东来了一场小雨。
“好雨啊!”
贾平安指着前方,微笑道:“当年在华州时,我每每看着那些农人对着春雨祝福,就觉着人世间处处皆是生机。”
辽东大地处处皆是薄雾,雨水在云层缓缓往下倾撒,大地贪婪的吞噬着春雨,一丝丝嫩绿冒出头来。
在他的身后,是无边无沿的大军……
一张张脸写满了疲惫,但依旧在奋力前行。
当前方出现了城池时,有人欢呼,“到怀远了。”
怀远是大唐在辽东的辎重基地,平日里就蓄积了不少粮草,此次为了供给大军攻伐辽东,早在一年前就不断在运送粮草过来。
一队斥候打马而来,近前后行礼,兴奋的看着大军说道:“可是要灭了高丽?”
“不该打听的,不要打听!”
大军斥候冷冰冰的回应了他。
“是武阳侯!”
斥候侯到了中军,见到贾字旗后,赶紧前。
头盔有些冰冷,贾平安本不想戴,可出于维护领军将领的威严……其实就是李敬业嘟囔,说不带头盔有些像是小白脸。
小白脸怎么领军?
他微微颔首,沉声道:“营地可准备好了?”
斥候用崇敬的目光看着他,“准备好了。”
每当王朝初期时,往往就是草莽翻身的机会。大唐已传三世,草莽再想出头很难,至少比李敬业嫖到失联难。
但眼前这位农家子硬是凭着自己的努力和本事,一步步的走到了今日,在军中兄弟们的口中成为了一个传奇。
大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