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湖问道:“杨德利何在?”
“不知所踪。”
张洪德也觉得颇为好笑。
“是吗?”
秦湖冷冷的道:“丢了我监察御史的脸!且等他回来我再呵斥。”
官道,杨德利扛着马鞍艰难而行。
夜里,他就靠着马鞍打盹。
白天,他就寻了人家讨饭……最后给几文钱。
“钱不多了。”
杨德利嘟囔着。
当看到了安阳县县城时,杨德利不禁热泪盈眶。
“耶耶又回来了!”
进了县城,他径直去了州廨。
“找谁?”
州廨守门的小吏喝问道!
杨德利脚都要断了,把马鞍放下来,一屁股坐去,“寻张洪德!”
小吏下打量,“你是……”
杨德利此刻尘满面,嘴唇干裂,眼中全是血丝,就算是同僚来了也认不出来。
“我……杨德利。”
“杨德利?”
小吏狐疑的道:“你……”
“哎……”
杨德利突然捂着肚子,“赶紧让我进去,要拉了。”
你竟然想用这等手段来糊弄我?
“滚!”
小吏一声断喝,杨德利低头就冲。
“来人呐!”
杨德利一进去就寻茅房,小吏追在后面呼喊。
众人蜂拥而至。
只见一个灰扑扑的男子冲进了茅房。
“拿人!”
噼里啪啦!
茅房里一阵轰炸,众人捂着鼻子……
“这也太臭了吧?”
“不只是臭,恶臭扑鼻啊!这人是吃了什么东西?”
“怕是吃了不干净的东西。”
“对了,他说自己是杨御史。”
众人一怔,旋即都笑了起来。
“哈哈哈哈!”
秦湖来了。
他皱眉退后几步,“等他出来。”
杨德利在里面一阵酣畅淋漓的狂拉,这才舒坦的提着裤头起身。
这定然是昨日在路边买的饭菜馊了,可他却舍不得扔。
咦!
不对,会不会是因为蛇肉没烤熟?
杨德利一番纠结,外面有人喊道:“出来!”
杨德利缓缓走出去,见到了秦湖,欢喜的道:“老秦!”
秦湖仔细看看,杨德利把乱发一扒拉,露出了整张脸。
“是杨德利!”
秦湖皱眉,“你在此处肆意妄为,陛下令我来接替你。你且回长安等候处置。”
“啥?”
杨德利炸了。
张洪德来了,冷冷的道:“老夫就不送了。”
杨德利突然哈哈一笑,“张洪德,你好大的胆子!”
草拟妹!
张洪德眼中多了厉色,“还请秦御史出手。”
按照他的秉性,就该把杨德利赶尽杀绝,但现在不行。
且等以后,等他进了长安后,自然有的是机会出手。
秦湖颔首,然后冷冷的道:“杨御史,请回吧。”
两个小吏出来了,他们将会一路把杨德利押送回去。
皇帝看好的人你也敢弄,作死!
杨德利神色轻松的道:“我已寻到了张洪德贪腐的证据。”
“是何证据?”
杨德利看看外面,“咦,我的马鞍呢?”
他不是蠢货,再吝啬也知晓要丢弃马鞍,轻装阵赶路的道理。
可马鞍里他藏有张洪德贪腐的证据……
众人看着张洪德。
你有张良计,我有过墙梯!
张洪德看了一个小吏一眼,小吏微微颔首,他这才说道:“那马鞍就在后面。”
杨德利转身就跑。
正堂的后面,两个小吏正在闲话。
杨德利的心猛地一沉,蹲下来查找。
那封信不见了。
他藏在马鞍夹层里的书信,竟然被搜走了。
“我的信呢?”
小吏摇头,“什么书信!”
娘的!
杨德利怒了,“谁干的?”
张洪德淡淡的道:“你何必装疯卖傻,在老夫的眼中这些都是小伎俩,来人,请杨御史出去。”
两个小吏进来,秦湖摇摇头。
“莫要伤了面皮!”
杨德利又摸……
他摸的是马鞍下面,把皮革和布衬拉开,里面就是木架子。
杨德利看了一眼,然后弄了小刀子出来……
“你要作甚?”
张洪德一个蹦跳。
杨德利用小刀子在木架子挑。
一边挑拨一边喃喃的道:“当年我就告诉过平安,做事要稳妥……”
一块小木片被挑了下来,看着竟然是塞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