旋即起身道:“陛下,可令人去查验。”
这话敲山震虎:老韩,你再啰嗦,那就证据!
李义府怎地软弱了?
按照李治的了解,李义府此刻就该冷嘲热讽,反唇相讥,让韩瑗下不来台。
李治想到了他和贾平安之间的矛盾。
“陛下,武阳侯求见。”
贾平安一来就喷。
“陛下,臣弹劾国子监祭酒莫帧贪腐。此人克扣算学的钱粮,算学的师生为此寻他理论多次……莫帧呵斥威胁,直至昨日,那些学生忍无可忍……”
“武阳侯,你这话过了吧。”
韩瑗冷冷的道:“老夫怎么听闻是有人蛊惑呢?”
这是搅混水!
你说莫帧贪腐,我就说是有人蛊惑。
谁在蛊惑?
就是你贾平安。
贾平安笑了笑,“陛下,臣带来了算学的晚饭,还请陛下一观。”
李治点头。
有内侍提着食盒进来,摆放在中间,随即把碗拿出来。
“干饼子……下等麦粉所制,菜乃是便宜菜蔬,油腥一点也无……”
干巴巴的晚饭让人看了压根就没有胃口,特别是那一碗菜汤,让李治的眼中多了不满。
“这便是国子监的晚饭?”
“陛下,这不是国子监的晚饭,国子监昨日的晚饭有好的麦饼,还有羊肉。”贾平安补刀。
李治冷笑道:“这便是大唐的国子监?”
他抬头看着韩瑗。
竟然是吃这个?
韩瑗也不禁讶然,“厨子是否有些问题?”
你特娘的为何不说厨子贪腐了?
贾平安不喜欢这等人,原因就在于他们的立场太私人化。做事儿不是以公心为准,而是以立场分好坏。
他尖锐的道:“这些菜还是厨子腆着脸去求才求来的便宜货,韩相以为他贪腐了?我就觉着有些奇怪,我说莫帧贪腐,韩相就顾左右而言他,觉着他定然不会。反过来就觉着厨子有问题。敢问韩相,你判定谁好谁坏,是用身份还是用什么?”
这是一个尖锐的贾平安,锐气十足!
韩瑗一怔,没想到贾平安竟然把矛头对准了自己。他淡淡的道:“老夫以公心论好坏。”
棒槌!
“如此,莫帧克扣钱粮韩相为他辩解。随即把锅扔到了厨子的头。敢问韩相,你何以认为莫帧就不会贪腐?难道因为……是贾某和他发生了争执?”
什么狗屁的公心,你只是公器私用罢了!
呯!
韩瑗一拍案几,“贾平安,你以为老夫的刀不利乎?”
他敢为了褚遂良和李治叫板,敢说武媚不可为后,却被贾平安一翻话说的怒不可遏。
“韩相要和我比试厮杀的本领吗?”
贾平安淡淡的道:“我和吐蕃交过手,和突厥交过手,和高丽人交过手,韩相何时想动手,贾某奉陪!”
“好了。”李治当然不会坐视臣子大打出手。
“韩相乃是高官之后,从小锦衣玉食,怕是没吃过这等美食吧。”
贾平安指着那些食物怒道:“昨日我便吃了一份,不堪下咽。韩相为莫帧辩护,可想过那些学生吗?是了,在韩相的眼中,算学的师生竟然学了新学,都不是东西,如此他们的死活与你何干?”
这话诛心了!
韩瑗面色发冷。
可贾平安却厉喝道:“可你乃是宰相。宰相辅佐帝王,一言一行皆应出自公心。韩相的言行,可敢说出自公心吗?”
“可敢吗?”
贾平安喝问道。
“无礼!”
有御史呵斥。
我的表兄呢?
贾平安此刻无比怀念表兄杨德利。
“有理走遍天下,无理寸步难行!”贾平安说道:“韩相既然要为莫帧辩白,要把黑锅扔到算学的头,扔到我的头,难道我就该束手待毙?”
莫帧那个蠢货,昨日把钱粮发下去,寻个借口要好啊!韩瑗冷冷的道:“此事自然有公论。”
他出身于南阳韩氏,父亲乃是前刑部尚书,堪称是含着金钥匙出生的贵公子。而贾平安却是起于田间,一个天,一个地下。
可今日他却被贾平安一番话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搅混水。
“我就有一问,还请韩相为莫帧辩白……”贾平安今日火力全开,“莫帧扣着那些钱粮作甚?”
当然是要敲打算学……韩瑗冷着脸,“查了就是。”
“查了。”贾平安淡淡的道:“莫帧说忘记发了,可算学的师生寻他多次,次次都忘记了?”
他抬头,“陛下,臣以为莫帧是想贪腐那笔钱粮。”
韩瑗起身,“陛下,莫帧乃是大儒,万万不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