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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史局里,僧道们各自散去。
边伺候的一个道人这才过来请教,“太史令,这些人为何对武阳侯这般热情?我记得那个老僧当初有人想拜他为师,在寺外跪了一天一夜也无济于事,可他却愿意和武阳侯师兄弟相称。那个老道更是资历非凡,太史令你见到了也得拱手先问好,他们为何这般看重武阳侯?”
李淳风叹道:“本朝僧道之争激烈,皇室自称老子后裔,可你看看,他们更偏向的是佛门。为何?只因佛门势大,另外,佛门的经义更吸引人……看看那些百姓,信奉佛门的更多啊!”
道人一怔,“那这和武阳侯有何关系?”
“就是那三个问题。”
“那三个问题?”道人仔细回想,“为何活着……随后武阳侯以来,不假思索就把这个问题分解为三个……”
“不假思索就是他们看重武阳侯的缘故。”李淳风淡淡的道。
边聚拢的一群官吏不禁讶然。
有人说道:“后来武阳侯说那番话,洒脱之极,活着便是活着,去深究它作甚?”
“这番话可为佛,也能为道。”李淳风很是唏嘘。
“于是他们就想把武阳侯拉到自己这一边?”
道人一拍脑门,“是了,武阳侯这般聪慧,明心见性,若是到了佛门,只需把这番道理再深究一番,能让多少人为之虔诚?”
“若是归于道门,道门便可利用这番话引人入门,以求解脱。”
一个官员叹道:“武阳侯这番话竟然能引得佛道争夺?”
李淳风淡淡的道:“你以为呢?”
……
贾平安随手把后世哲学三难题丢出去,随后又不负责任的说了一番活着就是活着,没事吃饱撑的去研究这个问题的看法丢出去,本想趁机旷工回家,可却被新城缠住了。
“你说人从何处来?”
二人此刻已经身在新城的马车里。
马车不算狭窄,但贾平安却觉得不自在。
这依旧是个吃饱撑的问题。
新城一双明眸盯着他,“我也经常苦闷于这些问题,所以渐渐信道,可方外也不能给我答案,武阳侯,今日你我相逢便是缘分,为何吝啬,不肯赐教?”
咦!
公主这画风不对啊!
怎么像是豪爽?
大唐公主奇葩的不少,比如说高阳,但高阳只是跋扈,豪爽谈不。一朝对贾平安死心塌地,比那些女人更女人。
但新城在贾平安的印象中就是个柔弱的,怎地画风不对了?
我要怎么回答?
真话还是假话?
“你若是说假话,此后便当没你这个朋友!”
新城双手抱臂。
这个很男人化的动作让贾师傅更是不解。
大唐能真正让李治改变主意的人不多,高阳最多算小半个。
而眼前的这位公主就是其中的一个,甚至可能是唯一的一个。
帝王无情,唯有当年的旧情让他对这位阿妹颇多眷顾。
这条腿虽然不够粗壮,但好歹也是腿啊!
贾平安心中一动。
“公主想想那些鸡鸭鹅,想想牛马羊……”贾平安认真的道:“它们简单的活着,该笑就笑,该哭就哭,该死就死……它们可想过这些问题?若是它们想了,我等作为人类旁观会作何想?”
牛羊在琢磨自己从何处来,到何处去,活着为什么……
旁观的人类会捧腹大笑,觉得一群傻卵。
新城的眼前一亮,“你是说,若是有更厉害的东西在边,看着咱们在想着这些问题,就会和咱们看着牛羊想着这些问题般的可笑?”
“是啊!公主聪慧!”
新城的悟性不错。
“你果然够朋友!”
新城一巴掌拍在他的肩头,一脸豪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