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货可是敢冲着先帝说不服的混不吝,屡教不改的人渣。
长孙无忌冷笑道:“大晚上打杀奴仆,一坊骚动,你可知罪?”
打杀了奴仆这等事儿不多见,也不少见,但弄的血淋淋的尽人皆知,这真心没见过。
李元婴怒了,“那与本王有何关系?别的宗室宅子宽大,就算是打杀了十个奴仆外间也听不到。本王教训家中贪钱的奴仆难道有错?”
咦!
这话好有道理。
李元婴的宅子这个是事实,而打杀了贪污的仆役也无可指摘。
“为何夜间打杀?”李治也很不满,“闹腾的满城风雨。”
大伙儿都是老李家的人,你就不能做个好人?
“臣夜里算账查出了贪污。”李元婴觉得这些人脑子有问题,“难道还得等第二日再拷打?”
“滕王会算账?”李治深知这位王叔的尿性,喜欢画画,喜欢大兴土木,但其它事儿一律不管。以至于在封邑滕州多年,府中亏空无数。
这样的败类竟然会算账?
李治都忍不住笑了。
长孙无忌板着脸,可小腹微微颤抖,在暗乐。
“臣当然会算账。”李元婴却很平静的说道:“三月前,臣家第一日花销九千三百六十三钱。第二日花销一万八百三十六钱,第三日”
这是滕王?
那一个个数字说的精准无比。
关键是
“三月前花销五十一万五千一百七十九钱。二月花销”
长孙无忌眨巴着眼睛,觉得自己怕不是看错了人。
这个宗室渣滓竟然会算账?
会算账也就罢了,他竟然还能记得每一日花销的钱。
“殿下说的莫不是信口而来?”长孙无忌觉得一个人再厉害,可也不能几个月前每日的花销都记得那么清楚吧。
“账本就在宫外。”李元婴一脸无敌的寂寞,“臣听闻什么打杀仆役就觉得冤,那恶奴贪污了钱,臣只是拷打询问,又没打死。”
闹乌龙了啊!
但闹乌龙无碍,关键是滕王这一开口就是数字,这不会是忽悠朕吧?
李治淡淡的道:“取了来,另外,宫中算账的来几个。”
这是要当场验证,若是错了李元婴就是欺君,要重罚。
外甥大气!
长孙无忌暗自赞赏。
晚些账本送来,宫中御用的账房数名坐下,手中竟然拿着算盘。
本王要学!
李元婴看着算盘两眼放光,觉得这便是自己的宝贝。
噼里啪啦一阵敲打,李元婴在边上直接报数,压根不看账本一眼。
几个账房核算完毕,看向李元婴的目光中带着那种见到行业大佬的崇拜。
“滕王高明!”
这等算账的本事不算是什么,可能清楚记得那些数目的本事堪称是天才。
李治震惊了。
这个宗室败类竟然是个算账的天才?
“你何时会算的账?”李治想到了别的事儿,眼中多了阴郁。
宗室子藏拙常见,但你最好藏一辈子,暴露出来就是居心不良。
“昨日啊!”李元婴说的理直气壮的,“臣和武阳伯学了算术,武阳伯说了许多速算的道理,臣一听就明白,回家做了作业,觉着无事可做,就寻了账本来核算,谁知道一算下来,竟然有许多漏洞,更是查出了贪污的贱奴二人,昨夜臣连夜拷打,证据确凿,臣准备把他们送去种地”
他觉得自己真仁慈。
可李治的心中却掀起了波澜。
“那新学还能教人算账?”他试探着问道。
贾平安算术了得,还弄出了算盘,这个李治知道。可算术了得和算账了得是两码事。
“有。”李元婴很是兴致勃勃的给他做科普,“武阳伯说我等权贵家大业大,若是不懂核算,哪日被人哄骗都不知道,若是为官或是为将,连账目都看不懂,算不清,那便是糊涂官,糊涂将”
李治心中一震,“弄几本账册给滕王看看。”
他终究是要验证一番,才好判断。
晚些账册送来,李元婴依旧是一边计算一边翻页,那速度可不慢。
核算完毕,他报总数,然后皱眉道“陛下,上月一笔九万钱的支出不对,原先剩余的钱加上这九万钱,却和上一月的结余有三万钱不对。”
几个账房都是内侍,此刻看着很有趣。
左边一个在笑,笑的脸颊都颤抖了起来。
中间一个的腿在颤抖,抖的衣裳都起皱了。
而最边上一个账房看着最好笑,竟然一屁股坐下去,颤声道:“陛下,不关奴婢的事,是他们是他们干的。”
李治捂额,不敢置信的道:“朕本以为你在滕州胡闹,除去耗费公帑之外再无半点作用”
李元婴悲愤的抬头,“臣会画画。”
李治笑了笑,感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