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平安收回手,目光淡然。
崔建听到了蔡颖的叫嚣,皱眉道:“那人是谁?怎地这般聒噪?”
催胸是吏部郎中,管官帽子的,可在这里却无人问津。
但他身边的女妓却很有职业道德,“郎君,那人叫做蔡颖,学问了得呢!先前上官少监在时,蔡颖和他说了许久的话,还得了夸赞!”
崔建一听就知晓了蔡颖对贾平安发难的起因。
上官仪来了五香楼,蔡颖一见倾心,于是全力吹捧。刚在诗坛和官场鹊起的上官仪就难免觉得此人知趣,于是给了些好脸色。
谁知道蔡颖觉得上官仪是个可以吹捧的靠山,于是等他走后,依旧在吹嘘,直至五香楼第一大才贾师傅来临,这才觉得找到了个靶子。
崔建觉得蠢蠢欲动,想出去碾压了蔡颖,可有上官仪的那首诗珠玉在前,他仔细想了许久,觉着并无把握超过。
不,应当是并无把握能并肩。
所以就不献丑了。
小贾呢?
他看了贾平安一眼,见他眸色木然,就知晓是喝多了。
喝多了作个屁的诗。
崔建说道:“喝酒!”
这是表态:今夜咱们不在状态,只是喝酒。
这有些类似于高挂免战牌的味道。
但已经足够了。
天已经黑了,五香楼里处处都是烛火,有人想隐秘,就弄了屏风来挡着,随后里面一阵娇笑。
贾平安有些呆滞的看着前方,脑袋有些晕乎,但觉得这样也行。
可蔡颖却高潮兴奋了。
“某先前说过什么?上官少监的诗委婉动人,无人能敌,如何?”
蔡颖得意洋洋的道。
上官仪的诗才是不错,否则也不会弄出了一个上官体。
可蔡颖的话却过了。
“上官少监诗才了得,谁能匹敌?”
那几个文人估摸着是有事想求上官仪,所以跟着吹捧。
“小贾”崔建担心贾平安发飙,就准备劝劝。
可贾平安却很是平静。
果然是小贾!
崔建颔首,然后有些惋惜距离远了些,没法握住小贾贤弟的手。
贾平安在想着表兄做了仓部主事的后果。
仓部不安宁是肯定的,关键是户部如何。
若是杨德利盯上了户部,贾平安也只能祈祷户部别出错,否则按照杨德利的性子,但凡看到不合规矩的耗费,就能让户部头痛。
“贾郎!”雅香突然低声道:“他说话好难听。”
曹颖此刻酒意上涌,得意洋洋的道:“上官少监的才华连先帝都赞不绝口,那些在青楼里得了薄幸名的少年算的了什么?欺世盗名罢了。”
这话贾平安只是含笑听了。
可曹颖见他不生气,那股子气势上来,就喝道:“贾平安,可敢与某一论长短吗?”
呵呵!
贾平安眯眼。
“不敢雅香,来,这等欺世盗名之辈,如何能得意?且来,某疼你。”
曰尼玛!
贾平安盯住了此人。
蔡颖得意大笑,“上官少监才将走,可要某把他请回来吗?”
这货看这样子是上官仪的崇拜者,但
上官仪以文采著称,后来算是皇帝一派的干将。
蔡颖这是觉着抱住大腿了。
贾平安哂然一笑。
“某有些累了。”
他一开口就引来了嘲笑。
蔡颖觉得他这是怯了,就笑道:“技不如人,贾参军可退避三舍。”
哎!
贾平安叹息一声。
“某作过各等诗,就是没作过婉约的,今日既然有狗狂吠,那某就试作一首”
蔡颖被比喻成了狗,他大怒,“某拭目以待。”
若是贾平安的诗不好,他能把这个事儿传遍整个长安。
“小贾。”崔建担心贾平安喝多了,仔细一看,真的喝多了,眼睛都有些发直。
“罢了罢了,你喝多了,明日再说。”
有人起哄,有人觉得这话没错。
蔡颖只是冷笑,不管贾平安作诗与否,他都觉得自己胜了。
贾平安笑道:“是喝多了,不过即便是喝多了,某依旧能让你等知晓,作诗你等不行!”
他斜睨着蔡颖等人,微微一想,“某有了。”
曰!
你真当自己的才华是瀑布?
蔡颖冷笑,“某也有了。”
这是针锋相对。
贾平安看了他一眼,那种不屑之色,整个大堂里的人都感受到了。
他打个酒嗝,引得蔡颖那边有人发笑。
这喝多了还作诗,不是寻死是什么?
贾平安压住酒意,淡淡的道:“云母屏风烛影深,长河渐落晓星沉。”
众人看看左右,屏风后有女妓讶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