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衙门门前,来告状的人有好多。俺一打听,都是咱辽东当兵的军属。有被霸占了地的,有被霸占了房产的。还有的不但被霸占了房产和地,家里的小媳妇也被恶霸占了去。公公和婆婆去讲理,还被打断了腿。
这些年孩子们跟着大帅打仗赚了些钱,都是孩子们用命搏来的钱啊。现在全没了,全没了啊。
惨呐!大帅……!您的兵被山东的恶霸,欺负的惨啊!”张老憨扑倒在李枭马前,哭得像是个月子里的娃娃。身后的人,更是惨嚎声一片。
“山东的劣绅土豪有这么大胆子?”李枭瞪大了眼睛,他没想到自己的军属在山东居然遭受了这样的待遇。
“还不止呐!俺们邻村的齐老六,去年跟着大帅打仗打死了。人没回来,官家只给送回来骨灰。屋子里还搭着灵堂,家产就让同宗的恶霸给夺了去。说是什么吃绝户,齐老六这些年攒下的钱财,还有他的老婆都被同宗霸占了去。说是齐家的肥水,不流外人的田。
可怜齐老六的三个娃子在家里没人管,只有四岁的小闺女居然活活饿死了。二闺女讨饭吃的时候,被花子拐了去。”
“大哥,以前警卫连里面有个齐国彪大家都叫他齐老六,在澳门的时候战死了。”李虎小声的提醒李枭。
李虎平日里跟他们厮混的比较多,所以对他们很熟悉。
“小六子,快点!快点来拜,这就是李大帅,快来给李大帅磕头。”张老憨抓起一个七八岁的娃娃,按着脑袋给李枭磕头。
“这是……!”
“这是齐老六家的大小子,跟着俺们逃荒出来的。俺们想要来辽东跟大帅告状,结果走陆路都被山东的地痞恶霸抓了起来。俺们是走海路逃出来的,三艘船。路上被海盗抓走了两艘,咱们是好不容易飘到这里。
老天开眼啊!遇到了您李大帅,李大帅,可得给俺们做主啊。”
“给俺们做主啊!”身后好几十人,哭嚎着给李枭磕头。
“官府就不管?”现在的山东巡抚是沈光祚,毛文龙的舅舅。按理说,他不应该这么对辽东军的家属。
“开始官府还管管,可后来不知道怎么就不管了。就算来告状,也让衙役们打出去。给官差们使钱都不好使啊,不然俺们怎么会到辽东找您讨公道。”一说起山东官府,张老憨就咬牙切齿。
“虎子!找人安顿好他们。”李枭咬了咬牙,吩咐一声纵马就向山海关飞驰而去。
“陈海龙,我操你姥姥!”敖沧海猛的把烟灰缸砸到地上,烟灰缸的的碎片崩到房顶上发出“砰”的一声响。
李枭在山东一向关系比较硬,不管是陈福还是沈光祚,都是山东地头蛇。五爷拿着毛文龙和沈光祚的信走了一趟山东,前后不过十几天就搞清楚了状况。
所有的矛头都指向了一个人,那就是陈海龙。
李枭端坐在主位上,两边集中了辽军里面所有的高级将领。这件事情现在还被严格控制在山海关范畴,如果传到长兴岛还有锦州,军心还要不要了。
“这个王八蛋,就知道他是头狼。亏你还给他那么多武器,连迫击炮都给了他们十几门。”满桂也在一边嚷嚷。
李枭无奈掐着脑门儿,给陈海龙的枪和迫击炮,完全是因为老陈福。霸占了人家的人,还不得给人点儿甜头。如果知道陈海龙这个王八蛋敢这么干,打死李枭也不会给他们这么多好装备。
当初的李枭,可是满怀对陈海龙的愧疚。现在看起来,自己太想当然了。这是个人吃人的乱世,李枭还是习惯于把人想的太过善良。
“我舅舅今年都快七十了,好多事情已经是力不从心。去年还中了一次风,身子骨更是大不如前。已经向朝廷提出告老还乡,山东的事情他是有心无力。”毛文龙还是那样奸猾,一开口就把自己的舅舅摘出去了。
沈光祚的政治生命已经走到了尽头,那么山东的官儿就无须给他面子。陈海龙这个提督,就成了香饽饽。身负侯爵,他很有可能由武职转文职,成为新一任山东巡抚。
如果说这世界上,谁的鼻子能比狗鼻子还要灵,那肯定是地方上的那些小官吏。这些家伙别看地位不高,可政治嗅觉极其灵敏。济南巡抚衙门出了屁大个事情,没两天就能传遍整个山东。
沈光祚中风递辞呈这件事情,估计满山东的官吏没一个不知道的。
“这件事情必须解决,如果不解决先别说仗能不能打。这军心能不能稳住,都是两说的事情。”袁崇焕最担心的就是自己的军心,他的二师大多是新兵,心理素质比一师那些老兵差多了。
这种事情真要是在二师传遍了,想要弹压住部队非常难。
更让袁崇焕不安的是,敖沧海的一师在长兴岛。总算还是个海岛,封锁起消息来还算是不太难。可锦州距离山海关太近了,而且经常有信使出没。想要控制消息,实在是太难了。
现在已经有零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