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我就成了当今天子的老师。他提拔我,一年时间里,老夫从正五品谕德。成为了兵部尚书,东阁大学士。位极人臣,一时荣光无限。
直到我这次来京城之前,我都觉得自己是对的。教出一位可以君临天下的皇帝,能让百姓过上好日子。
可我错了!
皇帝想是不是江山,而是享乐!任用魏忠贤这样的阉人,把国事完全交给他。大明江山,就要亡了,亿兆黎民将陷入水深火热。老夫愧对先帝,老夫愧对苍天。”孙承宗两只爪子,抽筋儿一样的在空中抓挠。脸上一会儿笑,一会儿哭。现在说他是精神分裂,李枭都信!
说一句喝一口,喝一口说一句。三天没吃饭的人这么个喝法,喝醉是必然,喝不醉那是奇迹。
趁着老家伙还没有昏迷,李枭觉得自己应该说点儿什么。
“孙先生,事情还没到那个地步。至少,过了这个冬天,女真鞑子应该不再是很大的问题。至于普惠亿兆黎民,这就不是我能办到的了。想要办这事情,必须得是皇帝才行。不过,普惠辽东的百姓小子自诩还能做到。”
“你小子……!”孙承宗仰头向后倒了过去,嘴里鲸鱼一样的喷着呕吐物。
“我……还没说完!”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老家伙已经昏迷不醒。伸手摸了红泥炉,还是温的。
赶忙喊来李虎帮忙,把老家伙擦干净抬到床上。温水兑了蜂蜜,浇花一样的往嘴里灌。
这一宿老家伙算是可了劲儿的折腾,喝了吐,吐了再喝。
这就是一个纯粹的人,或者是有操守的和远大抱负的人。李枭想起了著名的横渠四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天下开太平。这就是文人的风骨,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
孙承宗!就是这样一个人。
这一晚上,弄得李枭一宿没睡!
红泥炉子里面的鸽子,还有那几个对虾馅的饺子,全都便宜了李虎。
年纪青青的吃什么人参炖鸽子,迷迷糊糊撑到第二天早上。李虎来接班的时候,李枭看到这小子鼻子下面明显有血迹。
踹了这小子一脚,李枭回到自己屋里,倒头就睡。
孙承宗这一醉,又是闹腾了三天。第三天早晨,孙承宗才算是还了阳。李枭一颗悬着的心放了下来。这老家伙,总算是没有成为孙老二。
早上吃早饭的时候,算是恢复正常的孙承宗把李虎踹了出去。
只是被孙承宗瞪了一眼,同在一桌的艾虎生端起碗就走,发飙的老家伙得罪不起。
“你跟老夫说老实话,你是不是想造反。”老家伙咽了一口大米粥,忽然跟李枭讨论起造反这一神秘话题。
“咳咳咳!”大米粥差一点儿从李枭的鼻子里面喷出来。
难怪把屋子里的人都撵了出去,这话还真不能让第三个人听见。
“您这是醒酒了,还是没醒酒。”李枭仔细打量孙承宗的脸。
“哼!你小子那天说的话,老夫心里就明白个七八分。看在你对老夫不错,人也算厚道的份儿上,你要真想造反,老夫帮你。”
“真的?”李枭瞪大了眼睛,没想到孙承宗居然说得这么直接。
“这些年为官,老夫也算是看明白了。不管是魏忠贤还是东林诸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东林的背后,是江南的富商,还有大地主的支持。又或者说,他们中的很多人本身就是财阀和地主。
士绅不纳粮,士绅不当差。他们一年年的买地,土地一年年的兼并。而朝廷的税收呢?却是一年年的减少,甚至闹出了这一次裁军的笑话出来。大敌当前,居然能相信女真鞑子的鬼话。真不知道,他们是真傻,还是被银子蒙了心。
魏忠贤就更不用说了,卖官鬻爵贪污纳贿。朝廷被他搞得是乌烟瘴气!”
“东林党不是猪油蒙了心,而是当官儿本来就是一份工作。学得文武艺,卖与帝王家。说穿了,大家都是打工的。就算是再来个新皇帝,现在的皇帝固然不能活。可新皇帝也是需要打工仔,帮着他管理天下。无非就是换个老板的事情,只要大家的利益得到保证,鬼才愿意鞠躬尽瘁死而后已。”
“说的没错啊!心里装着百姓的官儿,到底有几个。信不信,如果是别人拿了皇太极。第一时间就会送到朝廷,凭借这功劳换个爵位封侯也不是难事。
可你呢?却是伸手向努尔哈赤要钱,还要回来二十万饱受磨难的大明百姓。就凭这一点,老夫断定你心里是想着百姓的。你说让辽东的百姓过好日子,老夫就知道。你的心里,已经没有了皇帝。你想着裂土封疆!”
“裂不裂土的不重要,甚至我李枭怎么样也不重要。我就是看不惯我汉家苗裔被异族欺辱,更加不愿意看到。因为当官儿的横徵暴敛,让他们啼饥号寒。”
“好,老夫帮你。”孙承宗放下筷子,手伸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