伴着这声叫喊,十几名赤潮武装人员分行排列,前后三排,织成一张巨大的网,一步步像探地雷一样向前搜索。虽然他们认为眼前只不过是一个技术人员,但内心却丝毫不敢怠慢。一个个都摆开了架势,两只手紧紧握住微型冲锋枪,身体微微后倾以保持重心稳定,灵活的脖颈,不时地转向四周,机警地注视着周围的动静。
他们运动的速度并不很快,但在将岸看来却犹如汹涌而来的洪水,马上就要将他全部淹没。他们已经绕过了隔栏,跨过倒地的障碍物。军靴的声音又近了,将岸已经能看到走在最前面的那个灰衣人的眼睛,他们的脸罩在中面罩之中,眼睛上戴着防护眼镜。
“他在那儿!快!”灰色的人群加快了进攻速度。在他们的眼里,将岸就像一只等待宰杀的小羊羔,绝望、恐惧而无能为力。
突然,灰色的人潮乱了阵脚,最前血的两个黑影颓然地倒了下去。将岸回头,一个高大的身影凌空飞起像一发炮弹破门而入,一道愤怒的火舌从他胸前喷射而出,对面的赤潮武装应声倒地。是林锐!将岸不用思想,心中一个声音本能地告诉她,是林锐来了。只有林锐才能洞悉他的处境,只有林锐才能在最危急的时刻救他于水火。
“你迟到了!”当林锐扑倒在将岸的身边时,长出了一口气,无论情况多么危险,林锐总会有办法的。他脱口而出的不是紧急情况的汇报或是恐惧心理的倾诉,而是一句半带埋怨的俏皮话。
“堵车,交通问题!”满身灰尘尚未抖尽,呼吸尚不均匀的将岸也不失幽默地回应了一句。难得此刻他们还有这等闲情逸致。调节气氛的轻松话语一结束,接下来面对的依然是箭在弦上的紧张局势。对面的赤潮武装正在重整旗鼓、蓄势待发。林锐也在进行激战前的准备。
“还有几颗子弹?”
“打光了。”将岸查看自己的手枪。
“你就这么空着手来回援我的?”林锐摇摇头道,“我还剩两颗!”
“你知道我刚才面对的压力有多大么?如果不是我驾车冲进来,吸引他们的注意,你在天台上就挂了。”将岸抱怨道。
还剩两颗,刚好一人一颗,此刻他们才真正感到了局势的危急。但这念头一经产生便被林锐扼杀了,他痛恨自己怎么会有这样的想法。总会有办法的,总会有的。
林锐看着手中仅存的两颗子弹,一时也有些愁眉不展。如果是他一个人,凭这两颗子弹也许还能冲出重围,但现在身边还有一个战友,事情就变得越发棘手了。他的猎隼般的黑色眼睛机敏地环顾四周,伺机寻找突破口。“看到你那辆车了么?”
“看到了,怎么了?”将岸看了一眼不远处那辆满是弹孔的破车低声道。
“还有两发子弹,杀人肯定是不够了,但如果运气好的话,或许我们能点燃那辆车。给我们制造一点机会。”林锐低声道。他手掌猛然一个撑地,翻身跃起,另一只手快速开火。子弹射击车体溅起的火星终于还是点燃了满地的汽油。
那辆车在将岸驾车冲进来的之后,被打得千疮百孔,汽油早就流得到处都是了。而这一下点燃起来,火焰立刻满地蔓延。伴随着一声巨大沉闷的爆炸,大楼的一层之内,满是断壁残垣、残肢断体。
将岸和林锐也受到了爆炸冲击,将岸从额头上流淌下一条深红的血流,他闭着眼睛静静地躺在那儿。从这张脸上,已辨认不出是活人还是死尸。
林锐艰难地睁开双眼,眼前仍然是一片刺眼而眩目的白光,渐渐适应了环境,他的思想在慢慢恢复,疼痛的感觉也随之苏醒了。他感到腿部钻心的剧痛,低下头去寻找,一片尖利的玻璃就像一把锋利的剑直扎人他的大腿中。玻璃从大腿正面插入,穿透整条血肉相连的腿部,从背面穿出。林锐努力坐直身体想把它从腿中拔出来。刚刚握住顶端,一阵令人眩晕的疼痛占据了他所有的感觉。就在此时,他听见远处的动静,两个持枪的赤潮武装分子正在蹑手蹑脚地走了进来。
林锐拔出枪准备应战,拉枪机,该死的枪却毫无反应,林锐用手掌猛击制动依然无济于事,刚才爆炸倒塌的重物压坏了这杆娇嫩的枪,两名武装分子从两个不同的方向朝林锐逼近,走在前面的拐角处不过两三米远了。林锐急中生智,用尽上身的力气将枪扔了出去。其中一个赤潮武装分子被枪落地的声音吸引了过去,他从地上捡起枪,想检查一下它是否还能用。
就在他举枪的一刹那,一个淡淡的绿色光斑晃在他的脸上,他惊恐地叫了一声“不”!但为时已晚,一道凄厉的绿光以极快的速度击中了他的,巨大的力量将他推向背面的墙壁,他的胸口插着一块狭长而锋利的玻璃,看样子这块玻璃扎得很深,已经完全侵彻了他的心肺。
“怎么了!出什么事了?”与那个赤潮队员一同走过来的另一个队员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他端着枪,小心翼翼地向前挪动着脚步。他与林锐藏身的位置已近在飓尺。更近了,林锐几乎能看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