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番五次全体趴在冰冷的山石上躲避轰炸。
这简直是帝国军人的奇耻大辱。
刚刚离开几分钟,现在又回来了,这架中国战斗机的子弹难道是无限制吗?
还有,这架中国战斗机是如何做到,在黑暗的崇山峻岭中飞行而不撞山坠毁的?
这名飞行员难道有夜眼吗?
这难道是中国新型的夜战飞机吗?
这不可能。
帝国都没有这种夜战飞机,孱弱落后的中国空军怎么可能有?
苏联也不可能有这种飞机。
中村正雄忍无可忍,命令身边的作战军官:“想办法,干掉这架中国战斗机!”
没有人说话。
这架战斗机在机枪火力之外盘旋,机枪手无能为力。
步枪?
步枪想都别想。
迫击炮,山炮,步兵炮?
更不要想了,那就是炮弹打蚊子。
就在中村正雄怒不可遏却无可奈何时,鬼子兵们则索性闭上眼睛趴在地上休息,他们太累了,自从出发增援三木联队以来,所到之处都是急行军,都是激烈交火,都是冲锋与反冲锋,他们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样,静静地趴着歇几分钟。
中村正雄强忍心中的怒火,深呼吸,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愤怒是一名将军无能的表现,愤怒是每个人最大的敌人。
为将之道,就是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做到常人所不能。
十几秒钟后,中村正雄心静如水,声音冰冷:“命令机枪小队,在前面那块稍微平整的山地上架起机枪阵地,我们想办法引支那人的战斗机低空经过那里,所有机枪一起开火击落它。”
“是!将军!”一名趴在中村正雄身边的少佐答应后猫腰站起,前往机枪小队。
在小队长的带领下,机枪小队迅速到位,架起机枪,一阵“哗啦”声拉开枪栓后严阵以待。
又过了五分钟后,就在中村正雄和身边人员商量怎么吸引战斗机下来时,战机的轰鸣声忽地消失,又像刚才那样鬼魅般消失在黑夜里。
于是,小鬼子又陷入了彷徨恐惧之中。
突然!
“下雨了!”
有一名怀抱机枪的士兵低声说道。
机枪手们抬起头,他们的机枪阵地上空飘起了雨点。
“果然是下雨了。”
中村正雄抬起头喃喃说道,他又喜又愁,喜的是下雨时飞行员的视线模糊不清,中国战机就会离开,愁的是崎岖山路更加难行了,但不管怎么说只有让这架瘟神离开,部队才能正常行军,否则被压制在深山里,憋屈的很。
这一刻,中村正雄钢铁般的意志开始动摇,这是他自率兵进入中国以来遇到的最大挑战。
不对劲。
中村正雄摸了一下脸上的雨滴。
气味刺鼻。
嘶~~
这是汽油的味道。
雨水里怎么会有汽油的味道?
中村正雄稍一思索,惊声叫道:“不好,让部队快速散开,谨防敌人火攻。”
中村正雄的话音刚落,空中突然传来一阵机枪的暴怒声,几条火舌顷刻间喷到机枪阵地上。
“嗡!”
转眼间,鬼子的机枪阵地就被大火包围,几十个身影在大火中跌跌撞撞,发出一阵阵惨叫。
紧接着,大火从鬼子机枪阵地向两边迅速蔓延,所到之处,大火把很多士兵身上衣服点燃,一些士兵在慌乱躲避时坠入深崖,惨叫声慎人。
中村正雄再也无法镇定,他知道自己的身上也被淋有少许汽油,连忙起身想要躲避,但身边人多,地方狭小无处躲藏,火势蔓延又太快,转眼就烧到了他面前,呼吸间就把他身上衣服点燃。
几名身上没有着火的军官一拥而上,或用沙子泥土挥洒,或脱下衣服扑打,所幸中村正雄身上被滴的汽油不多,几处小火很快就被扑灭,即便如此,他的胡子和头发也被烧掉大片,头上和脸上有几处轻微烧伤,索性并无大碍。
躲在一处岩石下,望着整个机枪小队被大火吞噬无一幸免,中村正雄咬牙切齿,但却无能为力,他抬头看向空中,只见那架战斗机机翼下的青天白日徽,在火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然后一闪而没,再次消失在黑暗里。
中村正雄喃喃自语:“这名中国飞行员,到底是人是神?”
看着鬼子的机枪手们在大火中“跳着异样的舞蹈”,周至寒心有不忍,但他随即想起,那些在熟睡中和自己家园一起被鬼子焚烧的百姓,立刻他的心又硬如磐石:“够日的小鬼子,这些都是替那些惨死在大火中的百姓,还给你们的……”
几分钟后,又是一阵机枪声猛然响起,中村正雄回头,在火光中一排排趴在地上的士兵就像是枪靶般,在子弹的轰击下身体乱扭,身上、头上冒出奇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