非同小可,谁又不知道呢?可假若是有一天,当天下人都在议论,崔家和窦家有着不可告人的关系,当人们都深信不疑,崔家和窦家一样,有着许多的图谋,朝廷但凡有任何的风吹草动,都会令人们率先怀疑到的就是崔家。那么我来问你,你会不会觉得,崔家的权势越是滔天,只怕离灭亡,也就不远了。”
崔志正整个脸色瞬间变了,眼中掠过了惊恐,却依旧努力地保持着冷静!
邓健则是继续道:“虽是猜测,可我的猜测,明日就会新闻报,想来你也清楚,天下人最津津乐道的,就是这些事。你一直都在强调,你们崔家何等的显赫,言里言外,都在透露崔家有多少的门生故吏。可是你太愚蠢了,愚蠢到竟是忘了,一个被天下人怀疑藏有异心,被人怀疑有所图谋的人家,这样的人,就如怀揣着金元宝走夜路的孩子。你以为凭你们崔家一家之力,可以保守住这些不该得来的财富吗?不,你会失去更多,直到一无所有,整个崔氏一族,都受到株连为止。”
崔志正绷着脸,不忿地道:“这是老夫的事。”
“当然是你的事。”邓健站起来,笑了笑道:“你大可以这样说,这并没有什么妨碍的。”
邓健轻松以对:“无妨的。”
却在此时,隔壁的侧堂里,却传出了哀嚎声。
崔志正眉一皱,这声音……听着像是自己的兄弟崔志新传出的。
他不由冷着脸道:“你们这在做什么?”
邓健道:“当然是所有崔家人,都要进行审讯了,只是每一个审讯你亲族的人,未必人人都如我这般,还恪守着尽力不动私刑的规矩。”
崔志正瞪大了眼睛道:“你……你要他们认罪,这是屈打成招,这是非要我们崔家将窦家欠的账……”
“不是欠账的问题了。”邓健奇怪的看着他,面带着同情之色:“我既然带着人到了你们崔家来,会只是那一笔糊涂账的问题吗?”
“什么意思?”崔志正听到那一声声的惨叫后,心里已经开始焦灼起来。
此时,他不安的将手搭在自己的双膝,笔直的坐着质问道:“你到底想说什么?”
邓健淡淡地看着他,平静的道:“现在追究的,乃是崔家牵涉窦家谋反一案,你们崔家花费巨资支持窦家,定是和窦家有所勾结吧,当初谋害皇帝,你们崔家要嘛是知情不报,要嘛就是帮凶。所以……钱的事,先搁一边,先把此事说清楚了。”
崔志正一口老血要喷出来。
作为崔家家主,他不是一个蠢人,陡然间,他一切都明白了。
邓健带着人杀进来,根本就不打算计较任何后果的原因,他根本就是……早做好了直接整死崔家的准备了。
窦家可就是因为这个而抄家灭族的。
而现在,邓健拿欠款的事作文章,直接将案子从追赃,变成了谋逆大案。
一个个崔家人,被隔离开来,一个个进行审问,甚至有的人直接动手严刑拷打。
这倘若是有任何一个人,熬不住刑,当真违心的招供什么,这……就当真灭门之灾啊。
崔志正怒不可赦地道:“邓健,你欺人太甚。”
邓健已是站了起来,完全没有把崔志正的愤怒当一回事,他背着手,轻描淡写的样子:“你们崔家有这么多子弟,个个锦衣玉食,家中仆从如云,富可敌国,却只有门户私计,我欺你……又如何呢?”
崔志正恨恨的盯着邓健:“你要记住后果!”
邓健轻轻一笑:“现在要提防后果的是你们崔家,我邓健已不计这些了,到了现在,你还想依靠这个来威胁我吗?”
崔志正不禁打了个寒颤。
这个人……就是个疯子,压根就是抱着玉石俱焚来的,人家是不打算要命了。
崔志正此时心里不禁越加慌乱起来。
附近的惨叫,此起彼伏。
他脸的焦虑之色越加明显,突的,他豁然而起:“不成,我要……”
邓健立马道:“你哪里也去不了,在说清楚之前,这个大堂,你一步也踏不出去,有本事你大可试试看。”
崔志正下意识地回头,却见几个生员按剑,面色冷沉,直直地堵在门口,纹丝不动。
过一会儿,有人匆匆而来,对着邓健低声道:“刘学兄那里,一个叫崔建跃的,熬不住刑,昏死过去了。”
他的声音很轻。
崔志正只听到了只言片语。
邓健不为所动,依旧淡淡地道:“你们自己看着办吧,出了人命,我担着就是。一个个的讯问,确保他们招供……他们和窦家的关系……”
“喏。”这人立马应了,再无犹豫,匆匆而去。
邓健气定神闲,又坐下喝茶。
崔志正怒道:“你这是指鹿为马。”
邓健的声音依旧平静:“是鹿是马,今日就有分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