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行只看一个热闹,可是内行人,虽只是一刹那之间发生的事,这双方的一举一动,却尽都被苏定方所捕捉了。
娄师德对于比武没什么兴趣,他虽也擅长骑射,武力不低,自觉得去,也绝不会给陈正泰丢人现眼,不过他心里认为韬略更为重要。
扶余威刚此时的脸,已不经意的露出了笑容,他心里知道,自己赌对了,黑齿常之确实是非常之人,将来此人一定会在陈正泰身边大放异彩,而自己举荐有功,也将随之水涨船高。
这些人的心思,各有不同。
可三个遣唐使的内心,却都是崩溃的。
大唐的实力,已到了如此可怕的地步了吗?
犬三田耜并不痛心于损失了两个武士,他所痛心的是,自己自认为拿得出手的东西,在陈正泰的这些小小护卫面前,竟是如此的不堪一击。
那么……大唐有多少这样的人呢?
大唐的水师,已经十分可怖,倘若再加秦琼、程咬金那样的大将,以及眼前这些看似寻常少年人所表现出来的实力。
下一次,若是水师袭击的乃是倭国,他们的军马登陆倭国腹部作战,倭国能否比百济的境遇更好一些?
犬三田耜作为遣唐使,他的职责除了交流学习,更多的还是刺探大唐的实力。
一次,他来大唐的时候,双方的交往并不算愉快,这便是因为倭国内部认为,大唐的实力远不如隋朝,倭国的天皇,也完全没有必要对大唐称臣。
只是现在看来……只短短数年的功夫,这个印象,只怕要大为改观了。
那扶余洪更是脸色惨然到了极点,他所凭借的倭人,似乎在眼下……也不过尔尔,这就意味着……百济人再没有任何的凭借了。
当然,百济还有另一个选择,就是彻底的投向高句丽人,可高句丽人照旧也是狼子野心,他们对于百济也是觊觎已久。
可怕的是,即便投靠了高句丽又如何,大唐水师依旧还可以进入百济海域,如入无人之境,凭借他们现在所展现的实力,甚至可以再杀入一次百济的王城。
此时……百济已为鱼肉了。
新罗遣唐使眼眸张着,他下意识的瞥了倭人遣唐使一眼,而后,下意识的离犬三田耜远了一些。
“还有人要战吗?”没有理会高台已气绝的两个倭人武士,黑齿常之愤怒于,这些倭人居然偷袭,他怒气冲冲的样子,像一头年少的狮子,冷冷地瞪着那些倭人,忍不住咆哮:“还有谁想要登台,都尽管来,若是不敢一人来,你们尽管……统统一起。”
武士们个个怒目而视,可是……他们也只是愤怒的按着腰间的刀柄,竟无一人敢台。
陈正泰哈哈笑道:“常之,你下来,都说了,比武点到即止,输赢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再切磋之中增进友谊,好了,你下来说话。”
黑齿常之有些不甘心,好不容易碰这么个打架的大好机会,居然没玩一会就结束?
不过陈正泰的话,他是十分听从的,只好乖乖的下了高台。
犬三田耜脸色铁青,他绷着脸,正在权衡着下一步该如何做,才能尽力的挽回倭国的脸面。
却在此时,有人突的凑来道:“犬兄,倭国连败,你对此有什么看法?”
犬三田耜一听,可谓是气炸了,侧目一看,却见那无孔不入的陈爱芝不知何时凑过来了,手里还拿着记事板,很认真的样子。
陈爱芝自诩自己是战地编撰,他这可是拼着性命在编撰新闻啊。
犬三田耜冷瞪他一眼,怒道:“走开。”
陈爱芝非常敬业地道:“最后一个问题,倭国遭遇如此的惨败,犬兄会不会觉得……这可能是倭国的武士,偏居在倭岛,以至于鼠目寸光的问题?犬兄有没有想过,增进与大唐的交流,多派遣武士来大唐学习……对于贵国武士偷袭,毫无廉耻且没有武德的问题,犬兄是否认同,有什么看法?”
犬三田耜感觉火气已经腾腾地越烧越旺,恨不得立即将这陈爱芝宰了。
几个武士甚至已按着刀前,口里怒骂,要将陈爱芝赶开。
陈爱芝只好在记事板记下:“倭国遣唐使犬三田耜羞怒交加,暴跳如雷,拒绝采访,可见其尚有廉耻之心……”
眼尖的武士要来抢记事板。
陈爱芝便大叫:“打编撰了,倭人打编撰了。”
犬三田耜心里一惊,连忙喝止住那几个武士。
而这个时候,台下已是欢呼成了一片。
也有不少下错了赌注的人,在恼怒不已地痛骂倭人无能。
愤怒的人群,甚至将停在远处的倭人车马砸了个稀巴烂。
差役们吓得面如土色,忙是维持秩序。
陈正泰则笑嘻嘻的前,犬三田耜见陈正泰来,忙收敛了怒容。
此时此刻,他已经意识到,大唐已不能招惹了,而陈正泰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