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属臣纷纷行礼。
长孙无忌人等,一个个热切地看着李承乾,陛下的三个嫡亲儿子,现在只有太子李承乾可以托付了。
李承乾只木然地被人迎了进去,房玄龄等人道:“现在陛下只是生死未卜,只怕还要探听音讯……”
他话刚开始,马周突然道:“眼下当务之急,是太子立即传诏摄政,还有……大安宫的禁卫……理当换防。”
马周的话落下,许多人已是大吃一惊了。
大安宫乃是太皇的住所。
实则马周乃是儒家臣子,他一直书,劝谏皇帝遵从孝道的,甚至隔三差五,要求李世民应多去大安宫向太皇问安。
可哪里想到,就在这个时候,马周却是第一时间站了出来,要求控制大安宫。
孝顺是一回事,但是防范于未然又是另一回事,现在国无主君,为了以防万一,必须采取必要的措施。
可此言一出,众人都默然了起来。
哪怕是房玄龄也很清楚,这件事是要承担风险的。
太皇毕竟是太皇,这个时候带兵去控制太皇,即便现在扶了太子位,可太子毕竟是太皇的亲孙子,将来若是来个秋后算账,该怎么办?
更何况这件事,势必引发天下人的议论,这是要被人戳脊梁骨的啊。
马周看了众人一眼,则是慨然道:“若是诸公不愿如此,那么就恳请调一支军马予我马周,我马周前去,事急矣,此次陛下突然遇袭,实在是事有蹊跷,陛下行踪,连太子和臣等都不知,那么……突厥人是如何知道陛下去了草原?现在陛下生死难料,我等为人臣者,是该到了尽忠的时候,太子乃是国家的储君,我等当尽心竭力,确保宫中不出变故为好。”
房玄龄沉吟着,他自也是知道马周的话有道理,此时不禁对马周多了几分欣赏。
只是,他还是有些拿捏不定,这事不好轻易下决定啊,于是看向了长孙无忌。
长孙无忌想了想道:“不妨先去见皇后娘娘吧。”
房玄龄沉吟了片刻,觉得有理,这事,还真只能是长孙皇后来拿主意了。
李承乾依旧是茫然着,似是任人摆布的木偶,他心里乱七八糟的,无数的事在自己心里划过,仿佛自己的人生里,两个重要的人,自己与他们的朝朝夕夕,都如电影回放一半!
有宦官躬身道:“请殿下立即去拜见皇后娘娘。”
李承乾便又被搀扶着站起来,木讷的由人送至皇后娘娘的寝宫。
长孙皇后听闻了讯息,其实已是昏厥了过去,而后慢慢的醒转,听闻了儿子到了,便将李承乾叫了进来。
李承乾愣愣的站在寝殿,看着自己的母后。
只一刹那之间,似乎因为见到了长孙皇后的缘故,突然……压抑在心头的悲痛和情绪突然如火山一般的迸发出来。
李承乾拜倒,匍匐在地,嘶声竭力的突然放声大哭着道:“母后,母后……父皇……父皇没了,陈正泰……也没了。前些日子,还都好端端的,怎么一下子,人就没了啊。父皇……父皇……”
他哭的惊天动地,脑海里掠过一个个的画面,人的成长,或许只是在这一瞬间,一下子的……李承乾在嚎啕大哭声中,几度还觉得不可置信,等他终于认清了现实,便又哭声雷动:“儿臣心里疼,疼的厉害,儿臣想了种种的事,想到父皇对儿臣的严厉,当初不以为然,可如今,却觉得弥足珍贵,这世,再没有气恼的教训儿臣,对儿臣咒骂,对儿臣横眉冷对的人了……”
边说着,那眼眶里的泪水就如断线的珠子一般的落下,口里又继接着道:“也再不会有人对儿臣嬉笑,不会有人教授儿臣如何在父皇面前邀功得宠,不会有人真正将儿臣视做自己至亲好友了……儿臣……儿臣……”
后头的话,已是哽咽得说不出话来。
长孙皇后亦是感触万分,母子二人皆一脸悲痛,各自垂泪。
房玄龄等人不便进入寝宫,只能和长孙无忌等人一般,都站在外头候着。
他们急于希望太子立即出来,尊奉了长孙皇后的旨意,主持大局,生恐夜长梦多,可……
此时此刻,他们却又只能焦灼而耐心的等候,只听到里头的哭声如雷。众人也不禁黯然,有人垂泪,有人别着头,扯起长袖子,擦拭着眼睛。
马周急切,几次想要冲进去,可不得不打消这个念头,他此刻,又何尝不是百爪挠心呢?恩主对自己……恩重如山,所谓士为知己者死,这等情感,绝不是寻常人可以想象的。
………………
一队人马,已至大安宫。
为首一个,正是裴寂。裴寂等人几乎是骑着快马抵达宫门的。
裴寂乃是左仆射,虽然近来已不再管事了,可实际,依旧还是宰相,地位与房玄龄等同。
而与裴寂一同前来的,则是萧瑀。
萧瑀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