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虎直接躺在篝火旁,大字型仰面朝天,打起了呼噜。
伊凛坐在篝火边,时不时往火里添柴。
“笃、笃、笃、笃。”
枯叶禅师吃饱后,手指一下一下盘着脖子的佛珠,轻轻敲打木鱼,如催眠曲,令人昏昏欲睡。
正在往篝火中加干柴点燃烈火的伊凛,听着听着,觉得有些不对劲,他感觉老和尚的低声诵经声与木鱼敲打的节律中,似乎带着某种抚慰人心的力量,让伊凛不由自主地感觉到心情平静,难起波澜。
伊凛问:“你在做什么?”
枯叶禅师双目轻轻闭着,停止诵经,回道:“老衲在为施主消除杀孽。”
“呵,”伊凛笑了笑:“世间杀孽无处不在,你消得了我一人,又能如何?”
“佛曰,世间是一汪无垠苦海,众生在船中历千般苦厄,你我同渡。老衲力浅,能削一人便是一人,足矣。”
“算了。”伊凛无奈,觉得和枯叶禅师的确不是同一个频道的人,于是他也不打算在这个话题深究下去。伊凛走到枯叶禅师面前,盘腿坐下。他屈指一弹,一个隔音结界落在两人周围,霎时间万籁俱静,虫鸣鸟啼声寂不可闻。
至此,枯叶禅师终于睁开眼,看向伊凛的眼神中多了几分深思:“老衲眼拙,林施主所用的,并不像是道门秘术。”
“家传小术,难登大堂,不提也罢。”伊凛难得谦虚一回:“你眼睛怎么回事?我看你本事,不像是能被那帮人所伤。”
老和尚低头轻叹一声:“老衲弟子糊涂,听信谗言,以为掳得长公主,便能得到高官厚禄、荣华富贵。”
伊凛明白了,原来是被自己人捅瞎的。
“那么看来你是看走眼了。”伊凛笑道。
“阿弥陀佛,林施主此言非也,”枯叶禅师摇摇头:“老衲早已看出悟心他心术不正,老衲不过是想办法在渡他向善,可终归他还是与佛无缘。”
伊凛点点头,对老和尚的想法不能理解,但似乎能明白…说白了就是犟。
他又指了指躺在地呼呼大睡的王小虎。
“那,既然你收徒是在渡人,为什么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