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门之前,唯有王霄还能骑在马上。
身后众人全都是下马解剑,哪怕是英国公张维贤也不例外。
通常情况下这个时候王霄应该表现出自己的气度,应该下马步行前往皇极殿。
可王霄却并不在乎这些不成文的规矩。
他握紧手中佩剑,径直策马入了午门,直过金水桥来到了皇极殿前。
看着眼前这座气势恢宏,在阳光下散发着夺目金光的大殿。王霄轻吸口气,翻身下马走上丹阶,一步步的向上走去。
恢弘的皇极殿前,偌大的月台上只有王霄一人矗立其上。大殿与人互相衬托之下,给看到这一幕的人留下了极为深刻的印象。
身后文臣武将,锦衣亲军纷纷目送王霄的背影逐步上前,直至皇极殿前的月台。众人目光之中,皆是敬畏之色。
这就是王霄刻意营造出来的效果,彰显霸气。
和平年代里新君登基可以花费数年时间来稳定局面,掌控朝政。可两年之后那位天聪汗就会大军入关,彻底撕下大明最后一块遮羞布。
关内流民四起,整个大明都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王霄没有时间慢慢来,所以他要行雷霆手段震慑众人。
而在这之前,要先把魏忠贤给拉下来。
掌握朝政的大臣们,掌握大义名分的皇后,还有掌握军队的勋贵们。
当他们联合起来的时候,所谓权倾朝野的魏忠贤,此时只能是哭泣着趴在王霄的脚下哀求宽恕。
“老奴别无所求,只求信王千岁看在老奴这些年来竭力服侍先帝的份上,饶恕老奴一条狗命。”
正史之中的崇祯皇帝还和魏忠贤周旋了两个月,可这方世界里因为东厂与锦衣卫的迅速倒戈,魏忠贤连两个时辰都没能撑下来。
“服侍先帝?”
王霄想笑,七年前景泰帝驾崩的时候,李选侍与郑贵妃搅合的皇宫一片混乱。他魏忠贤甚至阻拦天启皇帝去登基。这种服侍也不知道天启皇帝是怎么原谅他的。
“魏公公快快请起。”王霄面带笑容,语气温和“公公服侍先帝劳苦功高,何出此言呢?”
魏忠贤心头惊骇,脑袋都贴在地板上了“信王千岁饶命,饶命呐!”
“唉~~~”
王霄叹了口气“既然公公去意已决,孤也不好阻拦。既然如此,那公公就去凤阳养老吧。”
魏忠贤大喜过望,连连叩首道谢,脑门上都是一片青红。
“不过,先帝大行,总要风光大葬才是。可如今朝政艰难,户部库房里的耗子都抹着眼泪搬家了。公公服侍先帝这么久,是不是应该表示表示?”
一旁宫女装束的北斋捂着嘴偷笑,他还是第一次看到信王如此有趣的一面。
魏忠贤心里明白,王霄这是在敲他。今天要是不出点血,估计出不了宫门。
“老奴愿意奉上纹银十万两。”
魏忠贤咬着牙喊出了一个数字,希望年轻的信王没见过大钱能被忽悠住。
“魏公公莫非上了年纪老糊涂了?堂堂九千岁才掏十万两出来,岂不是让天下人耻笑。”
王霄的胃口很大,区区十万两他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
想要解决明末那多如牛毛的麻烦事,首要条件就是手中必须要有一支极具威慑力的军队才行。
王霄是带着技术来的,火枪火炮的都有。
可技术再多,没钱也没办法转化为实物。依靠户部那每年几百万两的税收就别想了,那点钱填窟窿都不够。
唯一的来钱办法,那就是抄家。
正常情况下随意抄家,会引起动荡。可现在打着铲除阉党的名义抄家,不但小钱钱来的快,而且众人只会拍手叫好。
这抄家的第一个目标,当然就是这位九千岁了。
“老奴愿意报效纹银三十万两。”魏忠贤哭诉“老奴一心为先帝做事,并未赚过多少银子啊。”
王霄不为所动,心平气和的喝着茶。
魏忠贤肯定是有银子的,阉党的孝敬不算什么。天下各处矿监税监的钱才是大头。
因为大明朝的大头巾们自己做生意,而且生意做的都很大。所以他们一直强烈反对开征商税,因为征收商税就是征他们自己的钱。
明朝皇帝们为了赚钱,就派遣太监去往矿山关卡外贸港口驻扎收税。
万历年间的三大征看着荡气回肠,朝鲜战场上甚至将小日本的兜裆布都给打断了。可这些战争之中的开销何止千万之数。
张居正的变法被反攻倒算之后,大明朝的财政收入就一直入不敷出。打仗大头都是依靠着之前张居正的积蓄以及这些太监税在支撑。
魏忠贤掌权的这几年,这些太监税大头都是入了他的口袋。
王霄当然不可能放过这笔钱,不把魏忠贤骨头缝里的油水榨出来绝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