画,谁又能比得过?”左芬忙接话道,又示意雨轻坐下。
庾夫人含笑着又望了望门外,不禁问身边的侍婢,“萱儿呢,可还在凉亭作画?”
“萱儿小娘子方才就回房了,好像是傅家小郎君派人来传话,说偶遇陈留谢家公子,今儿是不能来了。”
庾夫人已猜到了几分,笑说:“萱儿太过专注作画,倒有些痴了,非要拉着畅儿一起品评她的字画,没想到那日张墨先生称赞她几句,她就当真了,日夜作画,乱了章法,却不知欲速则不达,反倒失了精神气。”
“难为萱儿这孩子有这股子热情,何必浇灭它呢?”左芬笑说,端起茶盏,抿了一口,慢慢放下,看着雨轻,又说:“可是觉得闷了,不如你去池塘那边走走,吹吹风,也凉快些。”
雨轻点点头,刚起身就听庾夫人说,“好孩子,让碧荷陪着你逛逛,顺便去瞧瞧萱儿,她和你一般大,定然有许多话说,你也不会感觉太无聊。”
雨轻答应着就走出屋,随着碧荷来到一间幽静的雅室,窗边放着一盆兰草,桌案上压着一幅夏日荷花图,一朵娇羞含苞,另一朵徐徐绽放,亭亭玉立在池边,看着让人感觉清爽许多,可端详着总觉得画里缺少点什么。不经意间瞥见那支细毛笔笔杆上竟还泛着油亮光,拿起闻着略微有些鸡肉的味道,雨轻不禁有些发笑。
这时一个青衫女童走了过来,圆圆的小脸显得有些沮丧,细声问道:“你是谁?”
“雨轻。”
那女童“哦”了一声,拿起毛笔在笔洗里沾了沾,继续准备作画。
这时,一个小丫鬟提着食盒走进来,躬身劝道:“萱儿小娘子,你已经三日未曾用饭了,夫人很是担心,还是吃些东西吧。”
女童摇头,敛容道:“快拿出去,我已经说过,要闭门作画,画不好绝不进食!”
那丫鬟苦劝无果,还是拎着食盒悄悄退下。雨轻四下瞧着,偷吃的人终还是有破绽的,好个绝食明志的小丫头,意志力太不坚定了,偷吃还留下痕迹,真是笨拙的可爱。
“风吹过池塘,荷花自然摇晃,花茎也会随之弯曲,过直反而失真,‘穿花蛱蝶深深见,点水蜻蜓款款飞’,若画上小小的蜻蜓,或许会更生动些。”
雨轻淡淡几句话,却让这女童惊诧不已,犹如醍醐灌顶,双眸闪亮,放下毛笔,笑问:“雨轻,你便是左太妃的养女?”
“嗯。”
那女童盈盈一笑,说:“我叫萱儿,谢谢你的指点。”
雨轻摇摇头,忙说:“什么指点,我对作画知之甚少,只是我的随感而发。”
“我的母亲极爱莲花,所以我想画一幅莲花图待母亲生日时送给她。”庾萱明眸似春波盈盈,神态恬淡,只是眉间隐隐有一丝忧色,“可总也画不好。”
“有欲而不执著于欲,有求而不拘泥于求,这份心意你的母亲或许已然知晓,在她心中你的画作已经至善至美了。”
雨轻这时近前贴耳细语几句,庾萱略怔了怔,像是说中了她的心事一样,有些羞涩的点点头,主动来牵雨轻的手,轻声道:“你是怎么发现的?”
雨轻伸出小手指指向那只油亮的笔杆,然后再仔细闻了闻,摊手笑道:“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又侧脸指着一旁的瓷枕道,“若我没有闻错,这枕头里还有剩下的鸡腿。”
庾萱羞臊了脸,娇嗔道:“我只是去小厨房偷了一只鸡腿吃,我确实已经两三天没怎么吃东西了。”雨轻摇头苦笑,又低首摸了摸案边,手指上还沾有一点点残渣,在她眼前晃了晃。
“还顺便拿了一碟糕饼。”庾萱垂首,好尴尬的小声说了一句。
雨轻牵过她的手,低声道:“我想你的大作马上就可以完成了,以后不用再偷吃了。”庾萱点头,眸子闪亮,似乎找到了自己的知音。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小婢丹青走进来,堆笑说:“夫人已在凉亭那里备下午饭,让萱儿小娘子带着新结识的好友一同前往。”
雨轻与她相视一笑,随着仆婢来到凉亭。
一池莲花姿态优美,风儿吹起涟漪,雨轻和青裙女童相伴走过去,分外惹眼,更增添了一抹天真烂漫的童趣。
“母亲。”庾萱含羞着投入母亲的怀抱,又看了看左芬,面如琢玉傅粉,贝齿轻轻咬了一下嘴唇,便起身给左芬施礼,
“萱儿见过太妃。”
左芬慈爱的点头称赞她性情淑婉,又瞟了雨轻一眼,说道:“你这好友当得便宜,何曾你懂的作画了,还当起了老师?”
“母亲又在打趣我,原是方才看这一池莲花甚为赏心悦目,才有些感触罢了。”
雨轻说着就紧挨庾萱跪坐一处,窃窃私语着很是欢快。
庾夫人见她们已熟络起来,很是欣慰,便说:“我在闺阁时就喜莲花,只是园子里缺少会打理莲池的人,倒失了几分别致。”
想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