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宫内,除了李公公,已经不知不觉全部换成了五皇子的人,见到皇上的模样,全都无动于衷,只有李公公,双眼含泪,在一旁帮老皇上端茶递水,叮嘱皇上慢点,慢点,老奴这就给您泡茶去。
五皇子眼底划过一丝嗤笑,吃吧,吃吧,多吃点,这可能,是你最后一顿了。
这一份茶叶,他可是特意淬了平日粉末的三倍量。
他满意的勾了勾唇,往金銮殿走去。
赵景修,今儿开始,你就要下来了。
文武百官已经陆陆续续的到了金銮殿,容太师也来了,一身朝服,肃穆威严,立在文官首侧,一言不发。
有些大臣窃窃私语,今儿怎么容太师也上朝了。
顾念容太师到了耳顺之年,皇上便免了容太师日日的早朝,只需一个月出面一次就好,这是恩赐了。
而现在距离他上次上朝,显然没有一个月。
太子殿下单手背后,闲庭信步的走来,看到容太师时,眉微不可查的挑了下。
五皇子一直玩味的摸着衣袖,挑衅的看了赵景修一眼。
两人刚好对上,赵景修不急不慢,回了一眼,神情一如往常淡定,然后开始了上朝。
他还未荣登大统,所以是在龙椅下侧令支了一个案牍,翻看众大臣送来的折子,听众大臣的意见。
案牍两旁的香炉里泛着逶迤的烟雾,大臣们正常的在报告自己的事,太子殿下听得认真,一如往常。
五皇子懒懒散散的听完朝堂上最后的内容,突然兴德宫的太监慌慌张张来报。
皇上,驾崩了。
钟声悲鸣,一时间,宫中所有的侍卫宫女太监,都跪了下去,开始哀悼。
百官先是震惊,然后哀哭,纷纷跪下,赵景修猛地攥紧了手,面上表现慌张的跑回兴德宫,见到父皇的那一刻,他不知道什么心情,虽然早知道这已经是定了的结局,也早就知道,父皇的身体撑不了多久。
但是看到父皇真的没有了气息,满屋子哀嚎,还有李公公的痛哭,一瞬间,他眼底还是泛了红。
他一步一步的走过去,掀起了盖着父皇的白布,父皇死的堪称狼狈。
五皇子自然也跟着过去了,文武百官也都跟着过去候在兴德宫外,只有些重臣跟着入内。
当五皇子看到已死的父皇时,立马一副悲痛欲绝的样子,开始哭了起来,边哭边质问那些太监们,他今儿早上给父皇请安还好好的啊,父皇怎么说走就走了呢,一副接受不了打击崩溃的样子。
口中还不停自责着,父皇,都是儿臣不孝,儿臣不孝啊,早知道父皇撑不过今日,他刚刚说什么也不会离开啊。
哭的引人动容,陈阁老还有另一位年纪较长的大臣走过去宽慰五殿下几句,请他节哀。
赵景修冷冷的看着老五,眸子是前所未有的冰点。
他跪在父皇床头,看着父皇已经没气声息的样子,莫名手有些颤抖,放下了白布,跪下磕了三个头,终究,天人两隔了。
哀伤不过一刻钟,他便打起精神来,宣御医进来,查其死因。他认为,父皇死的蹊跷。
五皇子不许,认为这是冒犯了父皇,父皇逝去,怎可这般侮辱,而且父皇要真是中毒,怎可能一点迹象都没有,中毒的话,观面相也是观的出来的。
五皇子随手点了几个御医上前观看,几个御医都摇头,看着确实不像是死于中毒,就像是油尽灯枯的死亡。
赵景修没有执着,只是淡淡的瞥了一眼老五,容太师眯眼,总觉得这赵景修似乎云淡风轻的过了头。
白布盖上,一众大臣回了金銮殿,文官以唐恒为首,唐恒提议,国不可一日无主,太子殿下需得早早登基,稳固民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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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宫大院内的钟声悲鸣不止,皇上驾崩的消息很快的传了出来,暗庄有人来报,皇上已然驾崩,唐晏宁的心一直提着,她知道,皇帝一旦驾崩,容太师就要发动了。
她站在屋檐下望着晴朗的天,手中紧紧的握着一只淡蓝色的平安福袋。
平安福袋是一对,她有一只,怀生也有一只。
是她自己绣的,但愿,能保佑怀生平安归来。
林素娥见弟妹站在屋檐下快一个时辰了,不动也不说话,一时也不知怎么劝慰,只得过来拍拍她的肩膀道:“相信怀生,他说了会平安回来就一定会平安回来的。”
唐晏宁点头,但面上还是一片凝重。
宫内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什么消息都没透露出来,南门宫墙外聚集了好多士兵,将南门口围得水泄不通,看样子是要逼宫,只是不知为何,都按捺不动,彷佛在等待指令。
情报暗卫每隔两个时辰就会传一次消息来。
巳时,太阳越发晃眼,不遗余力的挥发着热度,士兵们都熬的不耐了,但是南城门依然紧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