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敢说她祖母是妾,谁敢这么笑她,哪怕是她自己对外,都是直接称呼祖母,并未称呼过姨祖母。
太久了,真的太久没人敢在她面前提起她的祖母是妾,而且还这么光明大,讽刺的提醒。
她不过是想讽刺唐晏宁长相狐媚,和青楼女子无两,没想到,十足十的被讽刺了回来,且无法辩驳。
因为,她真的遗传了祖母当年那双水灵动人,却又多情的眉眼。
刘夫人的祖母当年为秦淮歌姬,卖艺不卖身,后面被靖国公看中,纳入府中,生下了母亲。
因着受宠,她母亲虽然样貌没有多惊艳,却寻得了一门好婚事,做了正妻,父亲后面升成督察院六院中的一处掌院。
她的祖父毕竟是靖国公,多的有人想攀上关系。
后面她成了嫡女,又嫁给了现在的下都督。
日子风光无两。
听她说完,刘夫人已经气得胸腔发抖,手都在哆嗦了。
“来人,来人,给我掌嘴。”她吼着。
除了她身边的两个丫鬟犹豫的对望了一眼,外面的小厮家丁,半晌没一个人动。
肖夫人往前一步,提醒道:“刘夫人,这是肖府。”
刘夫人这才想起,这不是在自己家。
她一张脸变了几变,感觉随时都能气昏了过去,这要是在自己府中,她能直接让人拖下去掌嘴。
打到她一句话都不敢说为止。
偏偏这是肖大人的府邸。
肖夫人看着和蔼,也不是没脾气的。
刘夫人再生气,也不会没脑子到这个地步,只得放下狠话,“区区侍读学士夫人而已,竟然敢在本夫人面前大放厥词,讽刺本夫人的祖母,你可知,本夫人的祖父是靖国公,夫君是下都督,得罪了我,那顾泽的内阁侍读可就做到头了。”
唐晏宁抬眸,笑的眉眼弯弯,“是否到头,那我们就静观其变吧。”
刘夫人气的摔碎了一地瓜果,当场扬长而去。
剩下一群人面面相觑,几个有心讨好的连忙跟肖夫人辞了别,跟着出去了。
这时人正在气头上,正是献殷勤的时候。
走了几个人,肖夫人忙吩咐丫鬟收拾,重新上些瓜果,接着赏荷。
好戏散场,众人又三三两两的聚在一起,彼此乐呵,气氛恢复了刚刚来的时候。
唐晏宁之前身边本来围了好几个妇人唠嗑的,因着这件事儿,有好些夫人觉得她忒不会做人,不愿与她来往,生怕被她波及。
但是也有两位年岁看着比她稍长几岁的夫人,依旧坐在她身边,像个长者一样劝导她。
黄衣服的黄夫人,道:“哎,顾夫人,下次这种情况,你可不能这么倔强,很多时候,只要小小的忍一步,其实可以化解很多不必要的矛盾的。”
红衣服的洪夫人,道:“黄夫人说的是,顾夫人,自古女子依附于男子,夫妻一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你这般直爽,吃不得亏,你的夫君怕是仕途受阻了。”
“你夫君受阻,你又能好到哪里去,回去万一你的夫君在迁怒于你,你可真的得不偿失。”
唐晏宁见这两位夫人是真心跟她说内里牵扯的关系,也笑着点了点了头,表示明白,又宽慰了几句,让她们放心,她有分寸。
肖夫人听她这么说,忍不住摇了摇头。
这位新年轻貌美的状元郎夫人,当真是个直性子且吃不得亏的。
刘夫人许是自己都没发觉,刚刚哪儿怕是假意夸赞的那两句新妆艳质本倾城,面似含露带花,都是一般对风尘女子的夸赞。
要是刘夫人回去在觉出味儿来,这怒气,啧啧。
好吧,肖夫人一面觉得这新来的状元郎夫人到底年纪小,有些稚嫩,虽看着聪明胆大,将刘夫人说的哑口无言,但这般看不透官场沉浮,把人得罪了透,实在不是明智之举,且那刘夫人的丈夫品阶又比她家夫君高,日后怕是给夫君招惹了麻烦。
今日在肖府,刘夫人尚算留了两分面子,没有当场发作。
这回府后,怕是要闹咯。
她头疼的想,早知今日打死都不请这刘夫人了。
但是另外一面又莫名觉得心底有些暗爽。
这刘夫人仗着身份,多不把人放在眼里,脾性骄矜,有时她也不喜,只是未曾明面说,现在有人说的这么直白,且还如此不留情,就挺爽的。
她也坐在了唐晏宁身边,和她真心的唠了唠,还道:“实在不行,就去低个头吧,刘夫人这这些年真的顺风顺水惯了,在我们这小小的中等圈子里,一直都如此跋扈,你今日这般下了她的面子,回头稳定给你夫君穿小鞋。”
三品以上的夫人聚集,属上流。刘夫人家是从三品,被邀约的次数不多,只得在这个中等圈子跋扈。
黄夫人和洪夫人也这么觉得,跟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