细细密密的春雨洒在长安城中,时间不知不觉来到了二月,满园桃花绽放,让后宅花园变成了粉色的海洋。
清晨时分,天色尚未大亮,魁寿街的白石路面,文武百官乘坐车马小轿,前往不远处的皇城朝。
许不令受封太子,但许悠年纪刚过五十,身体依旧健朗,以目前的情况,短时间也不需要许不令入朝为其分忧。许不令的府邸,倒是比其他王公之家清闲得多。
府门外,护卫准备好了马车,在雨中安静等待。
松玉芙天不亮就起了床,拿着昨天备好的教案,走出府门,准备乘坐马车前往国子监,给一帮小学生代课;钟离楚楚同样起得很早,准备前往相距不远的艺坊。
许不令站在大门口,依旧一袭白色长袍,手里持着油纸伞,遮在两个姑娘的头顶,含笑打趣道:
“玉芙,起这么早作甚,四五岁小孩,正是贪睡的时候,你去这么早,他们也得提前赶到,久而久之就不喜欢你这夫子了。”
松玉芙举止斯斯文文,表情却十分认真,抬手指了指远处的巍峨皇城:
“一日之计在于晨,太极殿里都开始朝了,父皇得比我们还早起一个时辰。相公你这样可不行,以后若是继承大统,闹出个‘从此君王不早朝’,以前打下的贤名可就全毁了。”
许不令轻轻笑了下:“知道啦,我起得可比你早,只是心疼媳妇罢了。”
钟离楚楚站在身侧,想了想道:“相公在家里也没什么事儿,其实没必要起这么早送我们,昨晚那么累,该在家里多休息才是。”
“我有什么累的?”
许不令腰杆笔直,做出无所谓的模样:“晚早点回来,说不定还能给你们加个餐。”
钟离楚楚轻轻哼了声,有些私房话不好在街边说,便没有再多言,和松玉芙一起,了马车。
许不令目送马车与护卫远去后,转身进入了府邸。
外宅中只有老萧和护卫,看起来比较冷清,而后宅则住满了姑娘,此时大半已经起床,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
许不令穿过垂花门,闲庭信步,途径祝满枝的院子时,抬眼看了下。
祝满枝和宁清夜住在一起,眼见天亮了,宁清夜洗漱完毕,换了武人装束,雪白佩剑挂在腰间,正站在床榻旁,用力摇了摇还在呼呼大睡的满枝:
“满枝,天亮了,你昨晚不是说要一起去武馆吗?不去我就先走了。”
“呜~”
祝满枝迷迷糊糊地从被窝里探出头来,瞧见外面细雨沙沙,嘟囔道:
“下雨还出门啊?”
宁清夜耸耸肩,一副无所谓的模样:
“习武是滴水穿石的硬功夫,按理说得风雨无阻,不过你反正也追不我们,偷偷懒也没什么。我先走了。”
“……”
祝满枝抿了抿嘴,不知用了多大的毅力,才坐起身来揉了揉脸蛋儿:
“好啦好啦,本枝若是不偷懒,你们哪儿来的机会超过我,本来想给你们放放水的……”
“哼~”
宁清夜把小裙子丢在满枝怀里,便走出了房门,在屋檐下安静等待。
许不令瞧见此景,摇头笑了下,抬手打了个招呼后,继续往深处走去。
半道,陈思凝撑着伞直接从巷子跃了过去,发现许不令在下面,急匆匆来了句:“相公早。”就消失在了雨幕中。
许不令抬起头,瞧见陈思凝急匆匆的模样,倒也没奇怪。
这些日子开铺子,陈思凝都快把满枝私房钱亏干净了,如今不太好意思从满枝门口过,天天想着把本钱挣回来。
许不令本想安排些人当托儿去吃饭,让陈思凝高兴些。不过仔细一想,弄虚作假若是被思凝发现,恐怕更不开心;反正思凝手艺没问题,酒香不怕巷子深,让她去慢慢折腾也好,全当是打发时间了。
许不令在后宅中行走,因为天下着雨没法出门,本想去陆姨的院子里,逗逗自个小儿子。只是途经茶厅的时候,却透过窗户,听见里面的窃窃私语声:
“月奴,咱们下次什么时候伺候相公?”
“要叫老爷,相公是你叫的?”
“私底下偷偷叫也不行?”
……
许不令眨了眨眼睛,在窗口顿住脚步,从窗户缝隙往里面看去,却见月奴和巧娥站在茶案旁,给陆姨她们准备着茶水。
月奴自幼和陆红鸾朝夕相处,两个人的喜欢类似,也穿着淡绿色的纱裙,虽然身段儿曲线没有陆姨那样傲人,但也不失曼妙丰盈,举手投足间,衣襟侧面的景色忽隐忽现,微圆小脸带着几分婴儿肥,却又不显胖,风风韵韵透着股贵气,抛开丫鬟的身份,其实比寻常豪门夫人还有味道。
巧娥看起来则要娇俏些,瓜子脸柳叶眉,却不显青涩,年近三十,身段儿和熟透的水蜜桃似的,哪怕随意的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