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寒生看着天空的云海,慢慢闭眼睛。
雨是云的泪水,那就是裴云的泪水,女儿哭这么伤心,她应该也会跟着落两滴眼泪,在他脸吧……
“爹?爹?”
宁清夜见厉寒生闭了眼,抽泣的身体猛地一僵,看着那张熟悉的脸颊,嘴唇颤抖,却不敢抬手去触碰。
“清夜?伯……”
许不令带着满身伤痕从集市外跑来,穿过了给他看伤的护卫,来到断壁之前,瞧见入目的场景,声音戛然而止。
“爹……”
宁清夜跪在厉寒生旁边,哭声歇斯底里,近乎沙哑。
陈思凝也站在护卫后面,见状于心不忍的低下了头,抹了抹眼角。
许不令脸色发白,缓步来到清夜的身后,半蹲着,想劝几句,却不知该如何开口,只能自责道:
“清夜,是我不好,不该让伯父插手……”
“呜呜……”
宁清夜哭的伤心欲绝,根本听不进话语,只是埋头痛哭。
许不令抹了把脸的雨水,想了想,一手搂住了清夜的肩膀,另一只手,也握住了厉寒生的手。
只是……
厉寒生察觉被许不令握着手,睁开眼睛蹙眉道:
“你作甚?”
“……”
哭声戛然而止。
宁清夜泪水依旧不停,茫然望着厉寒生。
许不令则是连忙把手松开,稍显莫名的道:
“伯父,你……你伤势挺重哈。”
厉寒生回忆过往被打断,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撑着墙壁站起身来,低头看了看身的伤口:
“没大碍,不用担心。在菩提岛,伤比这重,两个废物宗师就想杀我,也太小瞧我厉寒生了。”
??
宁清夜瞪大眼睛,眼中先是惊喜,不过马就隐了下去,变成了往日的清清冷冷:
“没事你躺这里作甚?真是的……”
宁清夜都不知道该说什么,站起身来,扭头就走。
“这不打累了,休息一会嘛。”
厉寒生呵呵笑了下,笑的有点傻,见清夜负气而走,悻悻然转身,走向了集市外。
许不令站在原地,摊了摊手,也是无话可说。他转眼看向一直站在外面的思凝,询问道:
“你们怎么过来了?”
陈思凝松了口气,快步走到跟前,帮许不令按着肩膀的伤口,轻声道:
“方才小桃花忽然跑回来,说你和左清秋在这里,我们觉得不对劲,就赶快带着护卫跑过来了看看。”
许不令闻言脸色微微一变,转眼看向人群:
“小桃花呢?”
“她……”
陈思凝转过头来,正想叫小桃花过来,可黑压压的护卫中,哪还有小桃花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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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穹之,暴雨逐渐化为小雨。
湿润雨珠落在脸庞,左清秋毫无反应,只是闭着双眼感受周边,等待着与天地融为一体的那一刻,也在享受这放下一切、人生最后时刻的安宁。
只是,许不令刚刚离去没多久,断壁残垣之间,便响起了急促的脚步声,和女孩惊慌失措的呼唤:
“师父?师父!”
左清秋睁开了眼睛,侧目看去,一袭襦裙的小桃花,丢掉了手中的油纸伞,快步跑来,尚未走到跟前,泪水已经从眼角滚了下来,有错愕有愤怒,也有发自心底的惶恐。
小桃花跃入院子里,在左清秋身旁蹲下,想要抬手扶起左清秋:
“师父,你……大哥哥他……”
左清秋眼神恢复了往日那份长者的慈睦,微微抬起手,制止了小桃花的动作,柔声道:
“左边,你怎么来了?”
“我……”
小桃花眼神满是哀意,声音哽咽,哪里说得出话来。
左清秋轻轻摇头,勾起嘴角笑了下:
“习武一生,能酣畅淋漓的打一场,此生无憾;谋划一生,死前可见太平之兆,心结亦解。没有什么可伤心的,别哭了。”
小桃花抿了抿嘴,跟随左清秋几年,早已经把左清秋当成了长辈亲人,这番话基本明白意思,她又如何能理解?
“师父,你……你为什么要和大哥哥打架呀?说好了,不打了,以后到长安城,继续为百姓开太平的……”
左清秋轻轻吸了口气:
“师父是武人,心中自有一口‘舍我其谁’的傲气,能得输的心服口服,能死的堂堂正正,但不能心中憋着一口气,碌碌无为过下半辈子。
许不令是个好人,师父与他之间,没有谁对谁错,只是彼此立场不同罢了。
今后天下太平,你当好好陪在他跟前,谨记为师教你的那些东西,耐心辅佐,莫要让他走了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