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烛台?
姜凯心中大定,拔出腰间长剑,指向姜笃:
“含元殿起火之前,太子殿下在圣身边,陪着圣?”
“我……”
姜笃一句失言,反应过来为时已晚,方寸大乱,咬了咬牙,看向左清秋,希望左清秋能打圆场。
只可惜左清秋双手拢袖,望着天空,早已经失了神。
群臣鸦雀无声,心中却已经了然,光是姜笃这前言不搭后语的解释,便足以说明一切了。
姜凯抬了抬长剑,朗声道:
“来人,将太子收押。左清秋身为国师,却欺瞒下隐瞒此等大逆不道之事,待事毕后自行向圣请罪。世子姜瑞,身在宫外却和天子近侍来往密切,率先得知此密事,恐与此事有关,先行收押。其他人随我入宫,面见圣。”
京兆尹钱笠,连忙招手让禁卫军先控制住太子。
姜瑞则是脸色暴怒,站起身来指向姜凯:
“你敢!我收到天子密信才过来,未带一兵一卒。你带着这么多朝臣过来,必然已经提前了解此事,是谁想逼宫,天地可鉴!”
姜凯招了招手,让禁卫军拿下姜瑞,摇头道:
“我只是见宫中起火,担忧圣安危,过来看看情况。在场满朝文武都来了,难不成他们都是我的人,陪着我一起逼宫?我身可没带圣的血书,也没宫里报信的小太监。姜世子最好把这事儿原委解释清楚,不然宗氏追查下来,你和你父王都罪责难逃。拿下!”
“诺。”
禁卫军连忙前按住姜瑞。
姜瑞怒发冲冠,骂道:“你放肆!你敢拿我,明天西路军就会马踏归燕城,你这乱臣贼子,竟敢抗圣遗诏,你以为我父王怕你爹姜横不成?”
姜凯带着群臣远去,冷声道:
“你先把手里的血书放下,万一圣只是重伤,待会醒过来,我看你怎么解释手的血书。”
“……”
姜瑞话语一噎,攥紧拳头:
“你会后悔的,今天敢扣我,来日我父王必然杀绝右亲王一脉给我报仇,你给老子等着……”
呼呵声震天,却无济于事。
群臣根本不敢应答,也没法拉架。
只要待会看到天子的尸首,确定是姜笃弑父,那大齐新君就只能是姜凯或者姜瑞;姜凯占尽先机,能安宗室下能服众,姜瑞慢了一步,根本没机会了。
所有人都想着皇统传承的事儿,分析着今后局面。
唯独国师左清秋,逆流而行,走向了宫门外。
后面会发生什么事儿,左清秋早就算清楚了。
只要姜笃不能正常继位,左右亲王就此失衡,即便左右亲王为姜氏着想不去抢,两个世子今天已经结下了死仇,不可能容忍对方成为皇帝,牵一发儿而动全身,双王兵戎相见,是迟早的事儿。
年关刚过,西凉军还没渡江。
左清秋还没想好如何应对气势汹汹的大玥军队,传承三百多年的大齐,竟然就在这一夜之间不战自溃,分崩离析。
难不成天命如此?
左清秋抬眼看了看萧索的夜空,背后的烈火熊熊燃烧,身形如同山岳屹立不倒,看起来依旧是北齐的顶梁柱。
但方寸力保姜笃的举动,注定他以后再难接近权利的中心,已经被挤出了棋盘,成了一个局外人。
他甚至不知道是谁暗中操盘,把他挤出来的。
可能是天下间的任何势力,也可能是天意如此,但现在想这些,为时已晚,已经没意义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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