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在椅子上坐立不安,一直看着站在前方的外公周勤。
安国公周勤,同样处于不安的状态。
周勤虽是江湖出身,但自幼读书考取功名,和江湖基本上没什么纠葛了,哪怕前些日子百虫谷老巢被焚毁,心中也只是愤怒,没有乱了分寸。但雁山关口的一夜告破,则是真正让在朝堂上耕耘二十载的周勤有些慌了。
以前魏王的兵马独镇南越,周勤不是将门出身,自然按照魏王兵员水平,估算大玥的整体战力。
原本以周勤的分析,南越拥兵三十余万,再加上大力征集壮丁,短时间可以爆出百万之巨的虎狼之师,即便难以和大玥抗衡,打个有来有回从而四分天下,应该没问题。
可现实永远和想象天差地别。实际上,魏王真正的精兵也就两万骑军和少部分职业军人,其他大部分都是府兵,和西凉军、关中军、辽西军这些假想敌是北齐的精锐之师比起来,可谓天差地别。
低估了西凉军的战力也罢,也不是不能拿人数和南越的地势去弥补,但南越最大的问题,是朝堂上心不齐,没有一个在危难之际挽狂澜于既倒的人。
周勤在朝堂上耕耘二十载,研究的都是如何排除异己、扶持陈炬上位,说到底都是在以权谋私,根本不可能站在国家的角度为南越考虑,也不知道怎么应对长驱直入的大玥劲旅。
而其他朝臣,在陈瑾疯疯癫癫没有主心骨的情况下,也不敢随意发号施令,只能看向目前代君主摄政的陈炬,希望这个未来的南越君主能做出什么可用的决策。哪怕是割让柳州沿线向大玥乞降,或者把安国公周勤交出去拖延时间也行啊。
可二皇子陈炬,显然不会把外公交出去,因为周勤没了,他的君主之位必然也坐不稳,当下只能硬着头皮,催促各地兵马死守关口,挡住势不可挡的西凉军
天色刚黑,山寨里已经安静了下来。
半山坡上的小院内,陈思凝独自靠在枕头上,辗转难眠,思索着近期的局势。
明天一早就要出发了,如果不出意外的话,她会跟着敌国的兵马,踏过自己国家的土地,直至打到从小长大的京城。
这种事儿说起来,怎么都有点卖国求荣的意味,可陈思凝也没法左右当前局面,只能寄希望于那瓶药真的能让父王恢复清醒,然后许不令可以仁慈些,别拿起屠刀把陈氏杀得干干净净。
和许不令接触这么久,陈思凝看得出许不令不是为了权势什么都不管的冷血之人,可即便是给陈氏留了退路,她要面对的也不是一件皆大欢喜的事儿。
如果药真都有用,便说明父王疯疯癫癫,乃至母后兄长的死,都和二哥陈炬脱不开关系。这种帝王家的恶心事,真正发生在自己身上,不是那么容易能接受的。
思来想去睡不着,陈思凝想去找许不令再聊聊这事儿。起身穿上裙子,刚把房门打开,便瞧见夜莺坐在院子里。
夜莺手里拿着一把零食,往空中抛起,逗着两条嗷嗷待哺的小蛇小麻雀在站在屋檐上,蔫儿吧唧地望着不暖鸟也不暖心的小夜莺。
瞧见陈思凝走出来,夜莺转过头,好奇询问:“陈姑娘,还没睡呀?”
陈思凝知道夜莺是许不令的贴身丫环,因为习武的底子不错,她也挺喜欢夜莺的,微笑了下:
“睡不着,你家公子去哪儿了?”
夜莺眨了眨大眼睛,眼神稍显古怪:
“公子在下面的寨子里,嗯和几个姐姐商量明天的行程呢。”
陈思凝点了点头,觉得安排行程,她去参与一下好像也没问题,便转身走向了院门。
夜莺表情一僵,想叫住陈思凝,却又不知该怎么开口,只能望向屋檐上的小麻雀,让它去报信。
小麻雀微微偏头,理都懒得理。
于是乎
陈思凝身轻如燕,片刻间便来到了山坡下的高脚楼上,半步宗师的过人听力,隐约能听见钟离玖玖和宁玉合的小声交谈:
“合合,尾巴带了没有?”
“死婆娘,清夜在呢,别瞎说”
“我又不是没见过”
??
陈思凝落在廊道里,眼神稍显莫名,想了想,没有直接敲门,转而在窗口从缝隙间,往里面看了眼
并排排的四个
大白条
!!
这个许不令,竟然!
天啦!
陈思凝满眼震惊,继而脸色涨红,暗暗呸了一口,转身就想离开。
不曾想刚转身,就差点撞进一个人怀里,把陈思凝吓得摸向腰后弯刀。抬眼看去,却见衣冠整洁的许不令,负手站在近前,正疑惑看着她:
“陈姑娘,你做什么?”
??
你怎么在外面?
陈思凝莫名其妙,回头看了看房间,又看向面前好似刚过来的许不令,抬手指了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