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在市井间,更有甚者,已经埋骨大地,化为了一捧黄土。
二十年来,贵妃街的人不,知换了几轮,唯一不变的,就是这家老酒馆,和坐在门口发呆的店小二。
久而久之,街的人都已经习惯了,只把小二当成一个市井底层的小喽啰,没有任何人会注意,哪怕是被小二看了整整二十年的人。
所有人都已经习惯了店小二的存在,甚至连酒馆老掌柜,都不记得这个小二是什么时候招的,只知道老实巴交,二十年来从没有晚起过一天,似乎把根都扎在了酒馆里,以至于年迈的老掌柜,都动了把祖产传给小二的心思。
毕竟这小二若是离了酒馆,老掌柜都不知道他该怎么活。
日起日落,转眼一天过去,又到了太阳落山之际。
和往日一样,对面的府邸中,身着寻常士子袍的皇子陈炬,带着随从从里面走了出来,径直来到了老酒馆的门口。
店小二也只有在这个时间不走神,站起身来,很客气地躬身抬手:
“哟~公子来了,快请进,还是老规矩?”
“老规矩。”
陈炬脸色带着几分愁容,不过面对这个从小就认识的店小二,并没有摆出帝王之家的架势,反而很随和,就如同对待老朋友一般。
身后的护卫,对此丝毫不奇怪。当年陈炬出生不久,周贵妃就病逝,君主陈瑾从那之后一蹶不振,心中太过思念,几乎天天都会带着小皇子,到这间酒馆里坐着,一坐就是一整天。
当时皇子还小,自然不可能陪着陈瑾借酒消愁,便自己在酒馆里到处跑,小二就在旁边陪着玩,一直玩到皇子长大了些,搬出皇宫住进了对面的府邸。
对面的府邸原本是周贵妃刚入宫时,家里置办的宅子。以前安国公住在那里,周贵妃时常会回娘家看看。
皇子陈炬住在这里后,可能是自幼养成了习惯,每天闲暇之余,都会到酒馆来坐坐,可以说和小二交流的时间,比病榻的陈瑾都要多。
陈炬在酒桌坐下,店小二便端着刚温好的酒走过来,含笑斟酒。瞧见陈炬脸有点愁容,店小二开口道:
“公子好像有烦心事儿?可是政事太忙了?”
陈炬已经及冠,虽然没有继承君主之位,但君主陈瑾疯疯癫癫无法处理朝政,陈炬在外公周勤的辅佐下,已经和皇帝区别不大了。
听闻小二言语,陈炬摇头道:
“说了你也不懂,还是喝酒吧。”
“呵呵……”
店小二点了点头,在酒桌旁边坐下,想了想,聊起了些今天酒馆的见闻:
“今天中午的时候,铺子里来了个外地的蛮子,长得还算俊俏,却是满口胡言乱语,惹人烦得很。”
陈炬基本每天都过来,在酒馆里自然不会去想那些烦心事,听店小二说点鸡毛蒜皮的小事儿佐酒,也算是放松身心。此时还开了个玩笑:
“怎么?比我还俊俏?”
“那自然撵不公子万一。”
店小二连忙摆手:“那厮也就比相公馆里的兔儿相公俊些,估计就是从里面出来的,就那德行,身边还带着两个脾气很好的姑娘……话说公子也二十出头了,可曾有中意的姑娘?这传宗接代可是大事儿……”
陈炬放下酒杯,略显无奈:“宗人府天天催这个,你怎么也开始说起这个了?对了,我好像从记事起,就没见你找过媳妇,都光棍几十年了也不着急?若是找不到,我从府物色个丫鬟,给你送过来如何?”
店小二摆了摆手:“公子说笑,一个人住习惯了,身边多个人,反而不舒坦。”
“这不就得了,我也一样。”
陈炬端起酒杯,和店小二碰了下。
两人一壶酒尚未喝完,街道响起了马蹄声。
陈炬看向窗外,一个护卫从街跑了过来,躬身道:
“殿下,大狱那边出事儿了,两拨人在那里打了起来,其中好像有江湖的悍匪司空稚……”
陈炬听到这话,脸色微微一沉,扫了眼远处的安国公府后,起身往外走去:
“还有一波人是谁?”
“禁卫军封锁了周边,尚不清楚,看阵仗好像不是一般的厉害……”
店小二站起身送客,听闻这短暂言语,眉头也微不可觉地皱了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