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令微微蹙眉,仔细思索了下,却也参不透其中因果。
等陈炬的身影消失在府门内,钟离楚楚把许不令的手推开,起身坐在了对面,瞪了许不令半天,憋出一句:
“我是你女人的徒弟,你这是为老不尊、以长欺幼知道吗?”
许不令欺师灭祖的事儿都干了,对此自然是面不改色。他微笑了下,望向门口:
“小二。”
钟离楚楚吃了亏,还想和许不令划清界限把话说明白,见许不令岔开话题,眼中更加恼火,可许不令办事儿她也不好打岔,只能哼了一声,偏过头去望向了窗外。
铺子外,店小二听到呼喊后,起身来到了跟前:
“客官要点什么?”
许不令拍了拍旁边的凳子:
“我还是第一次来京城,光听说这铺子名气大,却也不知其中典故,石头兄可否给我讲讲?”
店小二看模样平时言语很少,站在桌旁迟疑稍许,才在长凳坐下,用毛巾擦了擦手:
“往年贵妃娘娘经常来这里,然后就出名了。别的倒也没什么。”
许不令微微点头,拿起酒壶,给小二倒了碗酒:
“石头兄在这里待的时间挺长,可曾见过贵妃娘娘?听说贵妃娘娘是我南越第一美人,只可惜造化弄人,唉。”
店小二表情没有太大变化,跟着叹了口气,双手接过酒碗:
“我来这铺子的时候还年轻,当年确实见过几次贵妃娘娘。有时候老天爷不长眼,也没办法。”
许不令想了想,稍微凑近了几分,小声道:
“咱们王至今卧床不起,听市井传言,说周贵妃红颜祸水,是山中妖狐变得……”
店小二眼神微变,轻轻抬起手来:“客官,这话说不得。”
许不令呵呵笑了下:“听外面人胡说八道罢了,也不知真假。不过咱们王年轻时励精图治,忽然变成现在这样,确实让人有点想不通。古有妲己、褒姒,这种事也不是没先例……”
拿着市井流言,评价已故的周贵妃,还把其和妲己、褒姒归为一类,这番话明显有点过分,钟离楚楚都皱起了眉头。
店小二摇了摇头,再次制止了许不令的话语:
“客官可别胡言乱语,这话被官府听到了,要掉脑袋的。贵妃娘娘,岂会是市井传言中那样的女子。”
许不令拿起酒碗和店小二碰了碰:“我也只是道听途说,店小二见过贵妃娘娘,自是比我了解。不过谣言不会无风而起,外面说这些的太多了,肯定也有原因。”
店小二见许不令和杠精似的,非把流言蜚语往周贵妃身扣,眼神有点不喜,不过也没表现得太明显,只是摇头:
“我当年也见过贵妃娘娘,人很好,京城里面当王公贵子、下到赤脚百姓,没有不喜欢的。外面那些说法,当不得真。”
许不令点了点头,又拿起酒壶,单手给店小二斟酒:
“方才街那个贵公子,就是贵妃娘娘的儿子吧?长得是真俊,恐怕和当年的贵妃娘娘差不多,可惜不是女儿身,不然就凭这姿色,后街那些青楼勾栏,恐怕没脸开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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话语轻浮,明知店小二看皇子陈炬的眼神不对,还把皇子陈炬和勾栏女子类比,明显是在玩火。
小酒馆中,好似忽然安静了几分。
钟离楚楚武艺虽然不高,但也不是软脚虾,武人本能的危机感,让她察觉到气氛有点不对,身体稍微绷紧了几分。
哗哗——
褐黄酒液落入碗中,声音细微,在小酒桌却听得很清晰。
许不令眼神盯着酒碗,依旧嘴没门的说着些刺耳的言语。
店小二眼神很稳,稳到如同一块石头雕出来的雕像,看着酒壶里落下的酒液,在酒碗中荡起圈圈涟漪。
时间在这一刻,好似过得很慢,连街边的行人都定格,只剩下酒桌前近在咫尺的两个人。
不过,时间过得再慢也只是感觉,酒桌之外还是一切如常。
许不令一碗酒尚未倒满,酒馆门口,就走进来了个捂得严严实实的女子,扫视一圈儿后,轻轻抬手:
“相公。”
一句话出来,酒桌瞬间恢复如常。
店小二表情缓和下来,抬起双手接过酒碗,转眼看向门口,含笑道:
“客官,是来找你的?”
许不令轻笑了下,没有再多说,从袖子里取出了一锭银子放在桌,便和楚楚一起起身,走向了找过来的钟离玖玖。
店小二将碗中酒一饮而尽,才站起来送客,临行前笑着说了句:
“客官慢走。外面那些流言信不得,江湖人往往祸从口出,在京城说这些容易惹麻烦,客官以后可得注意些。”
话语不知是叮嘱,还是警告。
“多谢石头兄提醒。”
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