巧的小铃铛,也想不出什么不正经的用法,半信半疑的“哦”了一声。
钟离玖玖背对着两人,心惊肉跳的,实在害怕楚楚又发现她玩的花,接话道:
“也不是什么重要物件,你喜欢就拿去玩吧,回去后再做两个便是。”
钟离楚楚确实挺喜欢这俩小铃铛,觉得挂在骆驼的脖子当驼铃更合适,便也没有拒绝,揣进怀里收了起来:
“谢师父。”
“师徒俩的,谢个什么?反正你以后也要……”
“嗯?”
“……没什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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残云遮月,天地暗了下来。
国都邕州的街巷间还有灯火,但南越不比长安,三更半夜,街已经没了多少行人。
邕州城很多地方都参照了长安城,正中的朝凰街,便是仿照的长安城内的朱雀大街,皇宫也在朝凰街的尽头,不过从规模到建筑数量,都比长安城皇城小的多,只能说气派,谈不巍峨。
皇城的宫门已经封闭,后宫内人烟稀少,宫女嫔妃的数量并不多,说起来,和宋暨的后宫相差不大。
不过同为帝王,陈瑾和宋暨的区别很大,宋暨后宫人少,是淡泊红尘醉心于权术,连皇后都可以当棋子。
陈瑾则更像个普通男人,年幼聪慧过人成太子,继位后也勤于政事,把朝堂打理得井井有条。后来沉迷温柔乡难以自拔,后宫三千独宠一人,丧失爱妻后又一蹶不振,直至疯疯癫癫卧床不起。
作为皇帝,陈瑾肯定不如宋暨,但作为男人,陈瑾又比宋暨真实些。
两个君主唯一相同的地方,可能就是结局都不怎么好。
深宫之内秋色萧条,太监站在寝宫外,躬身静立。
寝宫内,面黄肌瘦,几乎皮包骨的陈瑾,躺在御榻,脸色苍白扭曲,不时张嘴沙哑呼喊两声,浑浊的双眼,一直看着旁边的年轻人,可能也就在此时,才能稍微平稳些,不至于痛苦挣扎,让哀嚎声传遍整个宫廷。
御榻旁,身着蓝色袍子的皇子陈炬,端坐在旁边,年纪和许不令相仿,目光没有和病榻的陈瑾对视,而是看着寝宫内的一副画像。
宣和八魁中,崔小婉的那副叫‘桃花回眸’,宁玉合的叫‘剑舞’,萧湘儿的叫‘潇湘竹’,而挂在南越宫城里的这幅,自然就是周贵妃的‘南飞雁’,画的是一个女子眺望大雁南飞时的场景。
陈炬和画像的女子很像,容貌自然不俗,不过身并没有画卷中那股清高仙气,反而带着些被俗事缠身的心事重重。
已经疯疯癫癫失去神智的陈瑾,明显认得面前的儿子,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什么话来,只是毫无意义的‘呃呃’两声。
皇子陈炬回过神来,看了眼旁边的父亲,想了想,说起了些许心里话:
“中原那边在打仗,西域的许家篡了国,天下一团乱麻,外公说,该乘势而起逐鹿中原……父王太保守,若是清醒着,肯定不会答应,太冒险了。但是,我陈家在这穷山恶水的南越待得太久了,时至不迎、反受其殃,我觉得外公说得没错……”
御榻,陈瑾根本听不懂话语,只是用昏黄双眸看着面前的儿子,目不转睛。
陈炬可能也是因为陈瑾已经疯疯癫癫听不懂,才会自言自语般说着心里话。
说话声持续了很久,直至内侍过来禀报,安国公在皇城外等候,陈炬才停下话语,对着陈瑾躬身一礼,转身离开寝殿。
刚刚走出殿门,寝殿内便又响起近乎凄厉的哀嚎声。
听起来,像是舍不得儿子,想叫儿子回头。
陈炬站在寝殿外,稍微犹豫了下,还是嘱咐内侍关了殿门,快步离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