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头,继续道:
“既然这俩人,圣说是投敌被收买,臣也不在多说。前些时日,圣下旨,命西凉步卒回防西凉,命臣待在南阳坐镇后方。臣百思不得其解,特来长安,询问圣,臣领兵以来,可有失职之处?”
满朝文武安静下来,抬眼看向宋暨,等待宋暨的答复。
其实能站在朝廷前排的,都知晓宋暨让许不令撤军,只是因为害怕许家兵权太重,日后骑虎难下罢了。
但这个理由,显然没法敞开了说,因为许家现在还没反,也从未表露出过反意。
宋暨面对许不令的质问,只是平淡到:
“前些时日,缉侦司传来线报,北齐左亲王姜驽,秘密集结兵马数万,意图不明;楚地已经暂且安稳,为防西凉有失,调遣兵马回援。这些朕在圣旨已经说过,许爱卿,有异议?”
朝臣暗暗摇头,他们早听过这解释,可这算个屁的解释?
无凭无据说北齐左亲王集结兵马,便调前线将士回三千里外的老家,和瞎扯淡没区别。而且即便是真的又如何?肃王麾下还有十五万精兵,难不成还守不住西凉?
许不令抬起头来,看向宋暨:
“臣自然有异议。江南去年洪灾,拖到今年尚无人赈灾,致使江南流民千里,无数百姓被反贼裹挟成为叛军,每天都有成百千人饿死荒野。
北方强敌入境,边军连战连败,每天亦有无数将士战死沙场。
四王乘乱而起,强征壮丁民夫近百万,扰的整个大玥东边不得安宁,田地荒废无人耕种,秋天又不知有多少人要饿死。
内忧外患之下,为君者,称百姓为子民,为天下百姓之父母,当先内安天下,再退外敌,避免无数子民横死。
现如今,臣携西凉军五万,自配铠甲战马,为圣平灭内乱,眼看大局将定,圣却以无稽之谈强令臣退兵!
圣可知,臣这一退,天下乱局便要拖延多久?
大江南北有多少百姓因兵祸变为流民,又有多少百姓因灾荒横死荒野?”
言辞激昂,虽有不敬之处,但却说道了朝臣的心坎里。
从正月初一开始,满朝文武眼睁睁看着正处于繁华盛世的大玥,在四起的狼烟中变的千疮百孔。
整个天下陷入战火泥潭,强征壮丁粮草,每天都有无数人饿死,各地起义的声音也越来越多,不速速平叛,每拖一天对大玥来说都是元气大伤。
作为这个天下的父母官,岂会不明白‘水能载舟亦能覆舟’的道理,若是连百姓安危都不顾,头的官帽子,乃至皇帝的帝冕都戴不稳。
满朝文武没日没夜的讨论局势,便是为了先安内部,再退外敌,把大玥恢复到战前安居乐业的状态。
眼见局势有点起色,宋暨忽然就在后面拽着了缰绳,群臣心里岂能没有怨言?
天子宋暨也明白这个道理,也从心里想攘外安内,想让百姓减少死伤。
但为君者,皇权重于一切!
天下平定后,若宋氏没了,要这天下太平何用?
这不是自私,而是君主本该如此,没有谁会慷慨到,为了百姓安危,连皇权都让给其他人。
听完许不令的言语,宋暨只是平淡到:
“西凉百姓,也是朕的子民。北齐左亲王蠢蠢欲动,调兵回防,并无不妥之处。关鸿业带着两万西凉军和府兵,足以平定四王。”
许不令前一步:“那圣,为何让臣远离前线,退守南阳?”
宋暨坦然以对:“兵马未动,粮草先行。后勤调度比冲锋陷阵更重要,你年纪尚轻,不能只凭匹夫之勇冲锋在前,亦要多磨砺这方面的本事……”
“圣只是怕我许家造反!!”
宋暨正在解释,昂首而立的许不令,忽然朗声大呵,压下了宋暨的言语。
声若雷霆,在空旷大殿中极为响亮,认真聆听的臣子都被吓的一哆嗦,继而便是满眼错愕。
关鸿卓吓了一跳,反应过来后,怒目而视:
“许不令,你放肆……”
许不令没搭理关鸿卓,转过身来,面向满朝文武:
“所有人心知肚明,何必在这朝堂遮遮掩掩!
西凉军奔行三千里,来到武关抛头颅洒热血,为的是大玥的太平。
只因为我能征善战,连克南阳和襄阳,忽然就强令西凉军滚回西凉,能是什么原因?
我许家坐拥十二州之地,手握二十万重兵,兵强马壮、功高震主,早已遭人猜忌。若我再平灭四王,收拢兵马树立威信,关中军便压不住,圣怕我许家造反!
除了这个原因,还有什么能让圣,下这道近乎荒唐的圣旨?”
怒声呵问群臣,文武百官却是呐呐无言,不太敢回答,毕竟这就不是该摆在台面说的话。
关鸿卓脸色憋的通红,怒声道:
“你胡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