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方山县待了近五天,抵达风陵渡的萧绮,才将目前位置和安排送过来,许不令得以启程,前往风陵渡汇合。
宁清夜又被强吻了一次,什么反应自不用说。几天以来基本都是躲得远远的,自己换伤药再也不肯让许不令帮忙了,连睡觉都把剑抱着,两个人住在一栋宅子里,却是从早到晚都见不一面,吃饭都是分开的。
许不令知晓清夜的性子,自幼对感情匮乏不知如何应对,需要想很久才能缓过来,对此自然也没有穷追猛打。
作为大将军许烈的长孙、西凉军少主,许不令即便管不到东边,也不可能在东边打仗的时候,躲在屋里和美人打情骂俏,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白天都是待在方山县的军帐中,关注太原战场瞬息万变的局势。
抵达的第二天,朝廷便八百里加急送来了嘉奖信,对于姜凯的处置,是让许不令自行定夺。
对于这种官场级对待下级常见的话术,许不令自然明白意思,不就是让他‘长点眼色’嘛。
萧绮的书信中,已经有所谋划,为了以后更大的利益,许不令不介意和朝廷先握个手。世子姜凯被留在了方山县军营,由边军押送至长安,就此成为大玥的俘虏,以备日后的不时之需。
而许不令对朝廷的回复,自然是‘许家有守土职责,享天子之厚待,食百姓之采邑,战场克敌乃分内之事、义不容辞,不敢再有所求’,意思是‘赏赐以前给的够多了,给朝廷卖命是应该的,你不用想着怎么赏的事儿’。
表过了态,至于朝廷是个什么反应,短时间内自然不会有结果,这只是个引子,还得看日后的局势如何变化。
世子姜凯和神箭杨宽虽然留下了,但追风马肯定不可能给朝廷,好马在哪儿都是稀罕物件,对许不令来说,两匹追风马比姜凯值钱,自是带着赶往风陵渡装船。
转眼正月初八,暮色时分,河东盐湖北岸的曲庄,三匹追风马在官道停步,许不令和宁清夜一起,进入了镇的客栈。
河东是古时期夏朝的都城,晋、秦、豫在此交汇,算是大玥正中的交通枢纽。恰逢战时,曲庄一带的官道车马如云,数以万计的百姓从北方过来,前往河西躲避战火,而一望无际的关中军则是逆流而,前往北方退敌。
逃兵祸的人太多,镇子的客栈几乎都住满了人,连许不令都是花了三倍的房钱,才从客栈里挤出来一间房,供两人落脚。
客栈大厅里哄哄闹闹,都在谈论着北边的局势,乱七八糟说什么的都有。
宁清夜带着帷帽,坐在靠窗的酒桌旁,目光放在几桌江湖人身,也在听着北边的消息。瞧见许不令走过来,便又把脸儿转向窗外的街道。
许不令安置好了价值连城的追风马,来到桌子对面坐下,轻轻叹了口气:
“方才问过店小二,最近过黄河避战的人太多,镇子的客栈都人满为患,这间房还是废了好大力气,从一位员外郎手中腾出来的,只能将就一晚……”
宁清夜把脸儿转过来,微微蹙着眉:“外面这么多人露宿街头,我又不是看不到。”
许不令拿起酒壶倒着酒,含笑道:“我这不是怕你误会我故意只开一间房。”
宁清夜拿起饭碗和筷子,语气平淡:“行走江湖,这种事儿很常见,晚我们轮着守夜即可,你若是不愿意,我守一晚也行。”
话语中明显带着三分冷意,不怎么亲近。许不令把酒杯放在宁清夜面前,微笑道:
“怎么?还没消气?”
宁清夜性格本来就率直,闻言便放下了碗筷:
“你让我怎么消气?在长安城也罢,我全当你会错意,前几天又来!我清清白白的女儿家,和你又没什么关系,你这般行径,和……和那些欺男霸女的纨绔子弟有什么区别?”
许不令抬起做了个嘘的手势:
“客栈里人多,待会再聊。”
宁清夜左右看了几眼,声音稍微压了下,轻哼道:
“在长安城的时候,我便听过说书先生,说你‘欺男霸女、逼良为娼’……”
“是‘逼良为妻’……”
“你……”
宁清夜憋了半天,干脆不说话了。
许不令轻笑了下,开始自斟自饮。
曲庄距离风陵渡还有两百里,以追风马的脚力,明天下午应当就能回船。
马就能继续被娘子们轮,许不令心情十分不错,用餐闲暇,也旁听着三教九流的闲谈。
要说传递消息的,除了朝廷八百里加急的驿站,便只有江湖人的嘴了。某些时候,江湖消息甚至比官方传的还快。
饭刚吃到一半,几个刚抵达客栈的江湖客,彼此交谈便引起了两人的注意:
“听说江南那边出大事儿了,打鹰楼在那边造反,带着百万反贼到处攻城略地,都快把杭州打下来了……”
“是啊,北边刚出事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