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十年,还是头一次遇见这么硬的对手。转眼十刀落下,许不令节节败退不假,但后退之时分寸丝毫不乱,甚至注意着不让刀锋劈在槊杆同一个地方,以免将槊杆劈断防无可防。
要知道当年打漠北第一刀客杨厥逆,十五刀下来杨厥逆已经满口鲜血双手血流如注,最后四刀劈下,次次压得杨厥逆的刀背撞在胸口上,不得不拼着损失一条左臂侧身逃离。
这小子,骨头是铁打的不成?
打到这个时候,司徒岳烬已经完全忘记了来的初衷、为什么会打起来。出刀再无其他杂念,全凭‘武无第二’的一口锐气。
铛
第十九刀落下。
司徒岳烬此生和人交手,最多只出了十九刀,往日他还时长感叹,学了一身本事没法用完。
刀锋如泰山压顶,砸在了满是刀痕的槊杆上。
许不令闷哼一声,往后退出了三步,却依旧没失去平衡倒下,眼中也露出几分狂热。
“呀”
司徒岳烬须发皆张,脸色暴怒如燃烧起来的烈焰,短暂的震惊已经被压下,剩下的只有武夫好勇斗狠和不信邪。连原本用来防止对方抽空反击的提防都已经放弃,改为双手持刀,抡圆了劈下,彻彻底底的以命换命,毫无顾忌。
铛铛铛
二十、二十一、二十三!
可能是首次在人前显世的三刀落下,许不令压力倍增,直接被劈的往后跌倒。
司徒岳烬的连环刀,对敌手的处境早就有预判,没有给许不令稳住的时间,飞身一刀再次落下。
嘭
许不令身体倾斜,抬起槊杆阻挡刀锋,身下无处借力,整个人被劈的砸在地面上,撞出了一个凹坑。
铛铛挡
二十五、二十六、二十七!
司徒岳烬动作没有丝毫迟缓,却已经是气喘如牛、满头大汗,脸色显出病态血红。不过手中的刀锋没有轻上半分,一次次落在平举的槊杆上。
许不令被砸在地上,躺着连起身的机会都没有,刀锋袭来的瞬间,肩头便撞入冻硬的泥地,一刀比一刀深,直至整个人都陷入泥地里,双臂却如擎天玉柱,依旧纹丝不动。
“啊!”
司徒岳烬近乎癫狂封魔,最后一刀改变了方才旋转如风的身法,双手持刀绕至背后,双脚扎根大地,以‘力劈华山’之势劈下。
这一刀是司徒岳烬最强的一刀,凝聚毕生功力,榨取全身所有能榨取的力量,把出刀的力道提升到,放弃了变招、腾挪的一切后招,这一刀下去便再难继续连招,体力也只能支撑重刀挥舞到这个时候。
“公子!”
夜莺见状大惊失色,可离这么远根本没有帮忙的机会。钟离楚楚则直接看懵了,张着嘴完全不知道在做什么。
刀锋落下,力劈华山。
许不令怒呵一声,躺在坑里,用槊杆架住了厚重大刀。闷响过后,笔直撑起的双臂终于被撼动,刀刃陷入槊杆,几乎劈断长槊,压着长槊继续往许不令头上落去。
只是许不令自幼练的就是这种硬碰硬的打法,同样没遇上过能用蛮力把他身体打垮的对手。
刀锋压弯了双臂,手肘撞在了地面上,继续撑住了重刀。
而势不可挡的刀锋,终有强弩之末的时候,在劈到许不令鼻尖寸余的时候,被槊杆架住再难寸进。
“呀”
司徒岳烬额头青筋暴起,后背手臂高耸的肌肉撕裂了衣袍,双手持刀全力下压,但没了方才层层叠加的惯性冲势,很难在发挥出多少力道。
许不令眼神狰狞,接完二十刀再无后续,自然就找到了反攻的机会。他双臂猛然绷直,力从地起,全力推开了槊杆上厚重的刀锋。
司徒岳烬已经是强弩之末,被这一下推的踉跄往后退去,眼中显出惊讶,似乎是没想到有能人接完他二十刀,而且还有余力。
不过,这场仗还没打完,也容不得人震惊感叹。
许不令推开司徒岳烬的瞬间,便从地上弹起,半途掷出了长槊,腰间醉竹刀同时出鞘。
司徒岳烬眼神中的情绪转瞬消散,抬刀劈开了射出来的长槊,只是下一刻,一把细长刀锋,便已经劈到了面前。
旋身如风,刀如抡圆的扇叶。
二十路连环刀的起手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