拼着强横体魄硬抗,把这记肘击砸了出去。
这次总算是碰到人了,不过贾公公一触即收,顺着势大力沉的皱击往后退去,轻飘飘的落在了丈余距离外,毫发无伤,摇头道:
“过刚易折,打一百下狠的,不如一下准的,杀人就是一下,弄这么多花架子没用。”
贾公公看人打擂,总喜欢说点东西,但说的话,绝不是嘲讽或者取笑,更像是对后辈武人的评价与指点。
许不令身若苍松纹丝不动,不过肋下被戳的有点狠,连气息都略显紊乱,互换一招,显然是吃了大亏。
一击过后,许不令停了下来,并未在追击。
若说打陈道子是大炮打蚊子,虽然有力没处使,但至少还能蒙上两下。
打贾公公完全就是大炮打空气了,通神之力打不着便毫无意义。
许不令脸色严肃了几分,少有的清楚看到挡在面前的瓶颈。
他自幼在边关军伍之中长大,战阵杀敌讲究大开大合,求杀敌数量而非质量,砍掉脑袋和砍掉腿,在战场上没有半点区别。
但这种对敌方式,显然和武人捉对厮杀有天壤之别。他本身武艺并不弱,但和贾公公这种严丝合缝的精准比起来,就有些太毛糙了。
贾公公说的不无道理,杀人说白了就是一下的事儿,打的到和打不到的问题,其他虚招实招,都只是为这一下辅助的花拳绣腿罢了。
但这个道理明白容易,想做到显然难比登天,恐怕也就祝六那一剑摸到了精髓。
许不令没有再急于突进,全神贯注盯着贾公公,片刻后,忽然气势浑然一遍,站直身体,单掌竖于身前,鼻尖、手尖、贾公公三点成一线。
贾公公微微眯眼,轻轻点头:“沾衣十跌,世子倒是好悟性。”
所谓‘沾衣十跌’,是江湖上比较少见的短打招式,讲究‘抽身换影,乘势借力,脱化移形,避锋藏锐,以斜击正,以巧制拙’。生死搏杀中,注重抓住稍纵即逝的破绽,消打并举,发劲跌敌。
贾公公这身武艺,明显是从‘沾衣十跌’取长补短而来,江湖上能破招的估计只有武当的卦掌,许不令不会卦掌,那剩下的方式便只有用魔法打败魔法了。
许不令能这么快看出贾公公的门道,还从所学武艺中找到了应对之法,贾公公心里确实惊叹其悟性,不过贾公公既然取长补短自成一派,所习之术,必然比‘沾衣十跌’厉害,当下又摇头道:
“不过老奴这身‘千层瘴’,共有七七四十九种变数,世子恐怕应付不了。”
许不令缓步上前,余光注意着贾公公肩头鞋尖,平淡道:
“变数再多,杀人就一下的事儿。”
贾公公听见这话,露出几分笑意:
“还真是习武的好苗子,可惜了,出身王侯之家,不然左哲先‘千秋无二’的名号,就要在当代终结了。”
许不令没有再回答,缓步接近贾公公,眼见彼此距离一步半,约莫一臂的距离,猛然出手,右手佯攻贾公公面部。
贾公公轻描淡写的抬臂,架住了许不令拍过来的手掌。
许不令迅速用左手挑开贾公公的胳膊,同时左脚别住了贾公公右脚,抽回右掌,掌心在咫尺距离,拍向了贾公公胸窝。
这一下刁钻之际,掌击以寸劲拍出,远没有往日的骇人威势,甚至没有半点声音,但起力道,并没有弱多少。
只是贾公公是此道的行家,看透了这招式,轻声一叹:
“匠气十足,不可取。”
说话间右手臂上迎,贴住许不令右臂,顺势向侧方一捋,使将许不林身体带歪侧倾,直接就破了招式。
武人交手被破招,那必然就会被反制了。
贾公公抬手的同时,脚尖勾住了许不令后腿,侧身左掌拍向了许不令后背,手脚合力,直接将许不令摔了出去。
不过这次交手,并未到此为止。
许不令倒地瞬间,手指轻点地面,借力上扬,一脚踹向了贾公公腹部,同时以单掌撑地,左手如鹰爪,抓向贾公公脚踝。
“咦?”
贾公公这次,总算是显出了几分讶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