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鹰楼众人嘈杂片刻便又恢复了沉寂,站在前方的郑玉山,抬手抱拳:
“此剑郑某配不上,也不想要,今日前来只为两件事,一是曹家前朝得来的那串剑穗,二是曹家长房的九颗人头,缺一不可。”
“哗”
此言一出,牌坊外的江湖人顿时恼火,有的直接骂出声。
宁清夜面色温怒:“曹家长房加上曹老前辈一共就九个男丁,打鹰楼果然是为了杀人来的,剑穗交出去都不要,实在欺人太甚。”
许不令也轻轻皱眉,他以为打鹰楼只是为了一串剑穗,这要把人家长房杀绝,实在是太过分了,曹家能答应就见鬼了。
果不其然,听到这话,曹家众人的脸色都沉了下来,曹渠易依旧带着微笑,不过淡了几分:
“郑掌门,我曹家虽然退出了江湖,但功夫底子还在,不可能站着让人砍,望尔等适可而止。”
郑玉山淡淡哼了一声:
“便是因为你曹家退出了江湖,我打鹰楼才没有要你们全家老小的性命,但长房一系男丁必须死。曹渠易的儿子曹英,背信弃义卖友求荣,投靠朝廷成了缉侦司主官之一,十年来多少人家破人亡你曹家应该清楚,当年铁鹰猎鹿,楚地多少帮派是怎么被攻破的,你曹家想来也清楚。冤有头债有主,这些命债我只让曹家长房来还,你们若是不知好歹,我打鹰楼不介意多加几条人命。”
曹英被朝廷赐了国姓,但这件事儿还是有不少人知晓。
林雨凇知道曹家在这件事上理亏,开口道:“郑前辈,曹英一人所为与君山曹家无关,曹渠简前辈已经将其逐出家门,并举族退出江湖给了一个交代,你们应该去找曹英的麻烦。”
郑玉山提着剑,往前走了几步:“纵容包庇养了只白眼狼,害死无数敬重曹家名声的知己朋友,事后逐出家门,一句退出江湖便想消了往日恩怨?”
林雨凇沉声道:“曹老前辈从未包庇过曹英,只是没法清理门户,早已经和曹英断绝的关系。”
诸多来助阵的江湖人也是开口为曹家开脱。
宁清夜此时也站不住了,走到附近开口道:“曹老前辈仁义之名人尽皆知,只是出了个不孝子。当年我落难之时,曹老前辈冒着被朝廷问罪的风险施以援手。反倒是你打鹰楼,假借仁义之名大行不义之事,有何脸面诋毁曹家。”
宁清夜带着斗笠遮掩面貌,站在人群中并不显眼,本来也只是开口帮忙说句公道话。
只是常侍剑瞧见后,稍微往前一步,低声和郑玉山说了句什么。
郑玉山看了宁清夜几眼,露出了几分微笑:
“清夜丫头,你可还记得我?当年你娘裴云带着你住在裴家寨,我上门拜访裴寨主,曾见过你一面。“
听到清夜这个名字,牌坊下的江湖客才回过头来,见楚地名声很大的长青观宁小仙子也跑来助阵,顿时士气大涨,本来有些退意的林雨凇连忙昂首挺胸站在最前,一副誓与曹家共存亡的模样。
宁清夜没有在意这些目光,见被认出来,声音清冷的回应:
“郑前辈在楚地德高望重,我自然记得。江湖人恩怨分明,曹老家主在山寨被攻破之时对我出手相助,与同流合污的曹英天壤之别,还望郑前辈能分清黑白,不要报复错人。”
郑玉山长剑负于身后:“清夜,你莫要被曹家的小恩小惠蒙蔽,你可知你娘为何而死?”
宁清夜脸色一沉,握住了剑柄:“我娘被狼卫所杀,我清清楚楚,但和曹老前辈无关。”
郑玉山摇了摇头,转眼看向了诸多江湖客和曹家众人:
“你们都年轻,还以为曹家是当年那个宁折不弯的曹家,怀着一腔热血为其打抱不平。不知道曹家当年都干了些什么事儿。
就拿清夜丫头来说,她娘裴云,你们可能不认识。楚地的侠女,本是裴家寨的小姐,出门游历去了京城。
那时先帝还在,江湖上风头没那么紧,不过裴云这丫头讲道义,从不做违心之事。后来遇上了一个书生,彼此情投意合”
宁清夜脸色微沉,眸子里显出几分愤恨,却没有说话。
许不令靠在大树上抱着胳膊,有点摸不清头脑。正仔细倾听之时,肩膀被拍了下,钟离玖玖无声无息的走到了跟前,蹙眉打量:
“这阵仗也不大嘛,许公子对付不了?”
“正主还没到。”
许不令偏头看去,钟离玖玖依旧是那副仙气十足的打扮,不过腰间多了一串瓶瓶罐罐,一看就知道装的不是什么好东西,许不令不由离远了点,询问道:
“来的挺快,你怎么找到我的?”
钟离玖玖已经暴露的本来面目,此时也遮掩了,抬手指了指蹲在树枝上打盹的小麻雀:
“姐姐我本事大着,就这百十号人,都不用亲自动手。”
许不令半信半疑,回头看了眼:“其他人呢?”
“夜莺去衙门了,满枝被送了回去,其他护卫藏在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