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晨曦初露,万里晴空多了几片白云。
许不令从玉峰山的山崖一侧攀岩而上,落在了竹海间的房舍外,扶着腰喘息了几口,回想昨晚的场景,眉宇间带着几分无奈。
昨天又一晚上没睡,太后性子贞烈强硬,每次都是规规矩矩躺着,不反抗不迎合,连叫一声都不乐意,还故意摆出很反感、例行公事的模样,只能弄晕了才会配合。
晕乎乎的太后宝宝很好玩,让做什么做什么,有时候正闭着眼忍着,他故意半道刹车,还会咬着手指头偷偷瞄他,幽声嘀咕:“怎么啦?是不是累了?”然后就窸窸窣窣的翻起身,很贴心的爬到他身上自己摇摇晃晃。
可这些事儿,太后事后清醒了就嘴硬不承认,还一副严肃模样,嘀咕几句:“我是为了救你,你以后再故意乱来,休怪本宫不客气”,反正就是把责任全推到他脑袋上,还怀疑他用江湖上妖术迷惑人。
许不令对此自然不能辩驳,男人嘛,总得受点委屈,习惯就好了。
忙活一晚上,目前太后的红木小牌子上,刻着:
正正正
进度不是很快,昨晚上后半夜,许不令没有光顾着解毒,抱着太后说了会儿话,背诗词、讲段子什么的。
太后原本只想凑够一百次,对这种增进感情的举动很排斥,可累的实在不想动弹了,没办法只能闭着眼装作不听,实际听没听许不令不清楚,不过最后枕着他的胳膊睡了过去,睡得很甜。
念及此处,许不令摇头轻笑了,回头看了眼避暑山庄后,便回到了房舍内补充睡眠。
日起日落,诺大竹林中只有清风徐徐。
下午时分,许不令正安然熟睡,外面忽然传来了脚步响动,老萧的声音在房舍外响起:
“小王爷!”
许不令睁开眼睛,起身打开房门走到了屋外。
老萧杵着拐杖站在门口,脸上带着几分喜意,笑呵呵道:
“小王爷,十武魁出来了一个,你猜是谁?”
许不令对江湖事儿挺感兴趣,打来清水洗漱了一番,在轮椅上坐下:
“应该是唐蛟。唐家一直很舔朝廷,如今说是剑学四大家之首,却没个撑门面的人物,朝廷既然封十武魁,肯定会给他留个位子。”
老萧在旁边坐下,摇了摇头:“唐蛟武艺在江湖上排的上号,但幽州唐家底蕴太浅,唐蛟又没干啥大事儿,江湖人基本上都不认。朝廷想捧唐蛟也不会把第一个名额给唐家,以我看估计是中间的时候偷偷塞进去。”
许不令琢磨片刻,轻轻点头:“倒也是那是谁?”
老萧嘿嘿一笑,摩挲着拐杖,声情并茂的把龙吟阁说书郎的故事又添油加醋讲了一遍,然后道:
“这个祝六,肯定是祝绸山遗落在外的子侄,虽然待罪之身受朝廷通缉,但本事是真的。朝廷也算大气,说给就给了,就是不知道祝六会不会进京受金匾。”
许不令眉头微蹙:“肯定不会,那不是自投罗网嘛。祝六小满枝她爹就叫祝六,听大白咳师父说,也会祝家剑。朝廷灭祝家满门之时,祝满枝不到六岁,和父母在汾河一带种地,逃过一劫确实有可能,估计就是满枝她爹了。”
老萧回想了下:“当年杀祝绸山,朝廷用了很大力气,按照贾易的说法,动用锁龙蛊也在那时候,不过目前看来,贾易临死前的说法也有蹊跷当年围剿祝家,明面上是张翔带队,张翔必然对当年的经过清楚,小王爷现在的身手,能否去查张翔?”
许不令平淡笑了下:“能。”
老萧咧嘴一笑,站起身来:“那这就舒服多了,我先去打探下门路,过几天小王爷去见见张翔,问下当年围剿祝绸山的具体情况。”
许不令点了点头
时间临近四月,晚春初夏,也是长安城内人最多的时候,异邦的商旅多半是此时抵达,停留一段时间后,等初秋满载着货物自水路旱路离开。
长乐坊繁华虽然不及状元街,但这几天武魁的事儿风头正盛,长乐坊南来北往的江湖人也多,街上来往行人密集。
正午时分,一个布衣草鞋的汉子,背着个竹椅走进坊门。太阳比较大的缘故,竹椅上还插着一片荷叶遮挡阳光,头发花白的老太太靠在竹椅上,似乎是第一次来长安城,眯着浑浊的眼睛四处打量周围高大巍峨的楼宇。
长安城的人并非都是衣着光鲜,食不果腹的底层百姓占了大多数,像汉子和老太太这样人并不是稀罕,只是引起了些许夫人小姐奇怪的目光。
汉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在一望无际的宽大长街上看了几眼,没看到那姑娘所说的医馆。
“这就是京城呀以前只听人说过”
沙哑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汉子不好回头,便呵呵笑了声:“是啊,等娘病好了,我带你在京城好好转转”
背后没了回应。
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