语,只是解下腰间的酒葫芦,在旁边自斟自饮。
太后独自观赏了片刻,小船慢慢穿过了横跨长街的仙女桥,遮挡了视线。太后这才把目光从街边收了回来,觉得冷落了许不令,稍微坐直了身体,恢复了往日端庄大气的模样,含笑询问:
“许不令……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有求与本宫?”
许不令放下酒葫芦,笑容和煦:
“太后何出此言?”
太后双眸中露出几分审视,上下打量着许不令:“我不是红鸾,自幼都在学权谋算计,虽然学的不精,却也是懂一些……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最近对本宫有点太热情了……”
许不令轻轻摇头,露出几分无奈:“这不是给太后娘娘赔罪嘛,只要太后不暗地里埋怨我就好。”
“你把东西还给本宫,本宫自然就不埋怨你了。”
太后淡淡哼了一声,用手撑着脸颊,重新看向华灯璀璨的街边,仔细想了下:
“本宫知道锁龙蛊有多厉害,萧家也没有解毒的法子,不是本宫不告诉你……你是许烈的后人,得有点担当和魄力,大丈夫该生则生,当死则死,为了自保做些违心的事儿,不太好……比如你上次跑到我床上,若是许老将军知道,非得打断你三……两条腿……”
“谢太后教诲。”
“设身处地将心比心,本宫恐怕比你还着急,但你身而为王,就必须比常人更心智坚韧。哪怕境遇再凶险,也该把目光放在整个天下百姓的身上,而不是光看着自己一条命……
……我淮南萧氏说是横跨三朝世代为相,换句话说也是三姓家奴墙头草,可我萧家从来问心无愧,因为我萧氏祖训便是为百姓谋天下,而非为一家一姓谋天下……”
太后循序善诱,其实也是想开导许不令,让他把目光从锁龙蛊转移到其他事情上,毕竟在她心中,锁龙蛊无药可解想也没有意义。
许不令表情一如既往的平静,轻轻点头,含笑看着她:
“日后,自会把心思放在天下百姓身上。”
太后无可奈何,知道这种事干劝没用,只得消了心思,看向上方的灯笼:“天色不早了,还是回宫吧,免得宫里的人嚼舌根……对了,过几天圣上招待北齐的使臣,你也过来看看,等你封王之后,也是要和北齐打交道的……”
说完太后便站起身,让船夫靠岸,带着许不令一起上了小街,并肩走向街道另一头的马车。
华灯入梦,星火朦胧。
此时踏上归途,太后的脚步又慢了下来,走出几步便会回头看一眼,却也不知自己在看些什么。
许不令走在跟前,察觉到她的动作后,轻声道:
“太后还想再逛逛?”
太后回过神来,摇头温婉一笑:“看不够的,只是有点舍不得罢了……身份再高不能随心所欲也是枉然,这种徒步游街的机会,可能也就这一次了……总感觉缺点什么……”
许不令轻轻蹙眉,回头看着满街花灯:“缺点什么……嗯……”转身走向了街边。
太后略显莫名,回头看去。
哪想到这一眼,便瞧见身着白衣的绝美公子,站在街边的糖葫芦旁挑挑选选,表情认真,行为却有点孩子气。
哪有藩王世子亲自买糖葫芦的……
太后脚步顿在原地,目中倒映出灯火点点,却也不知该怎么形容这种感觉。
一个失神的功夫,身着白衣的公子便跑了回来,举着根红润的糖葫芦面带笑容:
“太后。”
太后站在满街花灯之间眨了眨眼睛,低头看着面前的糖葫芦,有些好笑,却又不知为何笑不出来,良久才抿了抿嘴,抬手接过小孩才会吃的糖葫芦,轻声道:
“你这小子,本宫都这么大了,你也不小了,要注意世子风度……”
“太后喜欢吗?”
“……”
太后瞄了许不令一眼,转身继续行走,似有似无的低声说了一句:
“……喜欢倒是喜欢……”
“喜欢就好,何必在意外人眼光。”
“倒也是……”
太后拿着糖葫芦,以袖遮面,红唇含住了鲜脆欲滴的糖葫芦,咬下一颗,发觉许不令在笑,又凶凶的瞪了一眼,快步跑到前面去了。
小街晚风徐徐,河畔杨柳依依。
才子佳人相依走在路边,平静河面中星星点点的亮光,让人分不清是灯火的倒影还是天上的星星。
前后相距几步的两人,此时好像和街边的青年男女没有什么区别,可彼此之间的隔阂,却比天上的星星还要远几分。
太后含着酸甜的糖葫芦走出一截,忽然又回头看了一眼白衣公子走在背后,抬手笑了下。
她急忙转回来,又低着头往前行走,不知不觉间,心湖中莫名冒出了一个念头:若是早十年该多好,谁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