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马匆匆,喧嚣之声不绝。
墨家会馆内外,两方人马对峙。
墨家的弟子手握利刃,与韩国禁卫军相对,双方的对峙,从一开始火药味甚浓。
马蹄声响动,当白亦非与李开联袂而来的时候,场面的混乱超过了李开的想象。
“李司马,今日的景象,不知道这韩国是大王的韩国,还是墨家大统领的韩国?”
白亦非的刀子可谓软绵,然而犀利无比。
墨家的势力再大,也只是在江湖上而已。在这韩国的这片土地上,无法与手握十数万大军的韩王相抗。
这天下真正的主人是七国的王侯,夜幕便是再凶狠,也只是假托韩王的威望,恶奴欺主罢了。
离开了韩王,夜幕在江湖上无法与诸子百家并列,只是一个二流势力。
白亦非在今夜,巧妙的利用了韩王心中的忌惮,达成了自己目的。
对于韩王而言,真正的威胁是什么?
根深蒂固的世族?不断攫取权力的白亦非与姬无夜所创造的夜幕?亦或是行事越加奢靡的王室公族?
都不是!
内患再过严重,也只是在加速韩国的衰弱,对于统领这一方土地的韩王而言,还远没有到亡国的地步。
韩王心中真正的威胁,在秦!
是函谷关中那数十万秦军!
韩国尴尬的位置,让韩王对于秦国又恨又惧,深怕得罪,又紧紧防范。
不久之前,墨家大统领在东郡的一番举动,则是压断韩王心中紧绷着那根弦的最后一块石头。
当然,罗网六剑奴的是死是活,韩王并不在意。他真正关注的是,墨家的大统领与秦军密切的关系。
这份关系,正是韩王所忌惮。而今夜,白亦非又成功将这份忌惮所带来的恐惧放大。从而让韩王的意志,为自己所用。
“墨家身受王恩,如今却抗拒我大韩天兵,意图为何?”
白亦非冷漠的眼眸看向了墨家会馆之前手持兵刃的墨家弟子,脸上的笑意越加寒彻。
白亦非心中有着几分急切,因为他心中有一个猜测,急需去验证。
可墨家大统领的沉稳,却远超他的预料。墨家大统领应该清楚,光凭墨家会馆中墨家弟子的力量,是无法与这新郑城中的韩军对抗的。
李开即使投靠墨家,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明着帮助墨家。这也是白亦非将其带在身边的原因,防着他暗中施加手脚。
白亦非出手,便是杀招齐至。
“侯爷远来,墨家自当招待,只是不知,侯爷夤夜率兵前来,却是为何?”
“今夜夜市,却有贼人劫我韩民。本侯多番打探,得知这罪魁祸首,与墨家有关。奉大王之旨,率兵前来,要墨家大统领给我大韩一个交待。”
“我墨家若是不给侯爷交待,侯爷又当如何?”
白亦非看着眼前之的墨侠,胡子拉碴,不修边幅,然而一双眼眸之中,带着几分锐利,很是桀骜。
“那就要看你墨家有没有这个本事了。”
白亦非一笑,从马上一跃而起,在空中身影化虚,一掌击向了这名墨侠头领。
冰寒森森,夜空之下,乍起了一层冰纹。白亦非这一掌,并没有取得立竿见影的效果。
这墨侠头领接下了这一掌,却只是向后退了几步。
寒气皱起,仿佛有一块冰从手掌上化开,开始蔓延整个手臂。
“好阴毒的掌法!”
那墨侠头领大笑一声,内力一催,震碎了覆盖手臂的冰棱。
随后,他打开了随身的酒葫芦,将葫芦中的药酒一口喝下,身躯骤暖,那肉眼可见的寒气消退,脸色好多了。
“玉面飞龙还真是找了一条好的看门狗!”
白亦非的讥讽声中,带着几分愠怒。他堂堂血衣侯,带着韩军禁卫前来,却连门都进不去,墨家大统领的面都没有见到,可谓有失面皮。
“我家大统领敬告侯爷,墨家一向恪守兼爱非攻之道,无意于诸侯之争。韩王明断英睿,恐怕不会下达这样的命令。”
“你是在说本侯假传韩王之意么?”
“不敢,我家大统领的意思是,侯爷怕是没有能领会韩王圣意,故而有所错断。不如引兵回韩王宫,再图后路。”
白亦非眯起了眼睛,双手紧握,一瞬间,面色冰冷至极。如果说刚才,白亦非只是立威,现在,便是真正动了杀意。
.....
“怎么回事,大王怎么还没有来?”
明珠夫人准备好了香料,为的便是等到韩王。
如果说平常,明珠夫人是断然没有这份殷切的。只是今夜,她接到了白亦非的命令,要她在宫中配合,让韩王留宿宫中,安安稳稳待到明天早上。
为此,明珠夫人已经做好了准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