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千云生站在人群堆里,并不显眼。
在城主府内的广场上,稀稀拉拉的站着二三十人,千云生就站在其中,这些都是府里通过悬赏招来的散修。
这些散修和边上站着的,整整齐齐的另外七八十号统一穿着青衣皂靴身杆挺的笔直的人完全不同,一个个抱臂拄杖,宽袍峨冠,都显得颇有奇人异士的架子。
台阶上,一个老者坐在一个圈椅上,仿佛没睡醒一般,微闭着眼睛。身侧的矮凳放着一个茶盘,茶盘上的茶壶口上冒出的薄雾缭绕,显示壶里一壶好茶正在孕育。老者的后面还立着一个丫鬟,正用力的给老人家捏着肩膀。
台阶的下面,一个领头的高眉阔目,声量也高,声音颇有中气的又略有点粗哑的正在训话。
下面倒是静悄悄的,就连散修这边,都识趣的没有出声。
千云生捏着手上一个玉佩,这城主府还真是大气,给报名成功的每一个人都送了这么一个随身的灵具,这灵具上面附着着除尘和洁净两个功能,精品程度已经是不亚于千云生手中小刀的中品符具了。
这种符具虽然是生活类的,比不得战斗类的价格,那也少说是五十枚灵石的东西,现在就这么被城主府送了出来,用来给大家挂在腰间作为令牌,据说事后也不会收回,就提前当作招揽的定金了。
不得不说,连千云生也觉得,城主府的这一手玩的确实很溜,一下就提升了大家对于城主府的好感度。
要知道,既然报名来做这样的活计,要不就是如千云生这般有所求的,要不就是看中了悬赏的灵石的。
不管哪一种来说,主家出手大方总是会让人首先就生出亲近之心,毕竟没有谁会愿意对着一个扣扣索索还一口一个我为你好,我为你着想的老板。
除了他们这些人领到的玉佩以外,千云生还注意到的一个细节是,他们这组的一个淡青衣的姑娘还收到一串佛珠。
当时姑娘意外的表情应该不像做假,看来这是城主府特殊的笼络了。这种细微的区别也被千云生记下了,往往有的时候,真相也许就藏在任何一点不经意的细节中。
这就像世人往往以为,那些他们口口相传的侠客,都是放荡不羁、游戏人生的主。其实他们不明白的是,任何一位大侠,都逃不开“胆大心细,武功高强”这八个字,否则的话,走不出多少路去,恐怕就得遭了毒手。
这世界上人的死法可以千奇百怪,有噎死的、被雷劈死的、吃多了撑死的、太激动惊吓而死的,别说有那么多意外而死的方法,恐怕背后把人阴死的方法更加的多。
如果大侠都一个个是表面上表现的那种粗豪的样子来,恐怕就不是他救别人,而是别人救他了。
就在千云生乱七八糟的瞎想的时候,那个自称姓张的领头终于结束了讲话。听说昨天晚上,他自家的小妾和自己的手下偷情,双双死在自己家里。怪不得看他今天的脸色郁郁,仿佛阴的能滴下水来,估计任谁遇到这样的事情,心情也不可能好到哪里去。
想到这里,千云生就对他报以深深的同情。
他在最后重申了一遍点卯制度后,终于让大家解散,该干嘛就干嘛去了。剩下的他们新来的十多个人,被叫到老者身前。
老者这会终于睁开眼,黄浊的眼睛里却似乎却蕴含着光,他用着仿佛还没睡醒的沙哑声音,带着一种上位者自然而然的威严,温言道:“诸位仙师都是有大本事的,能请到诸位来襄助一臂之力,想必这破案就更多了一分把握。”
“小老儿这里代二公子先谢过了”接着直起腰来拱了拱手。
众人纷纷客气回礼,
他接着指着早就准备好的,站在一旁的两个青衣的精干汉子道:“来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两位是秦远和秦宇。”
顿了顿等着他们两个和众位仙师见过礼后继续道:“听说仙师们已经商量好分成两个小组行动,这样既能提高效率又能守望相助,这方法我也是赞成的。”
“小老儿想了想,各位毕竟对这临海城熟悉程度各有不同,因此我就做主给大家安排了这两个熟悉临海城情况的和大家编在一起,相信也能对大家查案有用。”
这就是监军了,大家心下明亮。
“当然,他们对这个案子也算熟悉,大家有什么想知道的,都可以问他们”安伯最后又客气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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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主府一角的马厩里,一头黑色的神俊黑马正与一头枣红小母马亲昵的偎倚在一起悠闲的啃着细干草和燕麦、黑豆混合成的上好饲料。
这还是枣红马沾了黑马的光,才能吃到这么高级的饲料。
养马的老赵这几天都很开心,走路都哼着曲。
自家的小母马不知道出去转了一圈走了什么大运,拐回来一只如此神俊的黑马。老赵左看右看自家的母马,也不像是个马里的美人胚子,怎么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