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鲍生,韩泽声旁边的几个人你认识吗?”说话的是跟韩泽声对视的苟大卫,他跟韩泽声一样,都是职业经理人,去年年底在市经贸委的座谈会上见过韩泽声,所以刚才一眼就认出来了。
鑫源的中资代表叫鲍归业,是市财政局塞进来的关系户,听到苟大卫的询问后,马上道:“那两个穿西装的我不认识。至于那个高个子,叫傅松,是沐城大学的老师,在沐大的养猪场干过厂长,我在沐城大学的开学典礼上见过他,应该不会认错。”
苟大卫纳闷道:“一个大学老师怎么会跟韩泽声混在一起?”
鲍归业皱眉想了一会儿,突然拍了拍脑袋道:“苟先生,郑先生,你们说傅松和那个傅冬会不会是……?”
郑新伦道:“怕不是亲戚吧?甚至是亲兄弟也说不定。”
苟大卫恍然大悟:“傅冬、傅松,都姓傅,而且都跟韩泽声认识,这就能说通了。”
郑新伦问鲍归业:“你刚才说傅松在沐城大学养猪场干厂长,但养猪场的厂长我们一起吃过饭,不是他。”
鲍归业解释道:“那是老黄历了,今年年初傅松辞职了,养猪场自然换了新厂长。”
苟大卫不耐烦道:“好了好了,不管那个傅松了,我们现在要对付的是傅冬。傅冬手上掌握了好大的销售网络,只要解决了傅冬,好大就不足为惧。”
鑫源最近的日子不太好过,罪魁祸首就是傅冬。
去年年底,鑫源和好大基本上同时试投产,只不过好大只生产不销售,将所有的成品都囤积起来。
于是中间就有了一个多月的空窗期,鑫源趁机顺利地拿下了沐城市几乎所有成规模的养猪场的订单。
春节后好大饲料厂开始发力,鑫源并没有在第一时间察觉,直到不久前打算进军农村饲料市场时,他们才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居然被好大抄了后路,而且貌似还被包围了。
经过两天的考察调研,他们终于知道输在哪了。
现在只要一想起农村大街小巷里以及公路两旁的红色标语,苟大卫就觉得头皮发麻,呼吸困难,更何况好大还有一批像工蚁一般勤劳的销售人员,走街串巷,拼命地向农户推销好大饲料。
对于一个土生土长的香江人来说,这种宣传和销售方式实在是匪夷所思,但在内地却就是这么有效,无他,内地的人力成本低廉得令人发指。
郑新伦说:“其实我们也可以组建类似的销售网络,或者干脆把傅冬争取过来,即使不能争取过来,也可以跟他达成协议,让他销售我们的产品。”
苟大卫摇头道:“饲料行业的毛利率本来就不高,我们鑫源才百分之三十五,再转一道手,利润就更低了,董事会是不会同意的。”
郑新伦疑惑道:“那为什么好大可以?”
苟大卫苦笑道:“你问我,我问谁?我还想知道呢!”
郑新伦叹了口气道:“利润低点就低点吧,总比干耗着强。”
苟大卫不置可否,郑新伦是百龄麦的公子爷,就算生意赔了也没什么大不了,而他则不同,作为职业经理人,如果不能给董事会赚到足够的钱,就会被扫地出门。
所以,苟大卫的选择就很好理解了,保利润率,绝对不能干亏本买卖。
“鲍生,刚才在公司开会的时候,我看出来你应该有办法,现在没有外人了,可以说说了。”
郑新伦也好奇地看向鲍归业,“鲍经理,有什么话请直说。”
鲍归业眨巴眨巴小眼睛,笑呵呵道:“我们鑫源现在最大的麻烦是销售渠道,而好大的优势也是销售渠道,所以只需要将好大的这个优势给剪除了,最少鑫源和好大重回到同一起跑线上,如果操作得当的话,或许还能把好大的销售渠道给弄到手。”
苟大卫冷笑道:“你不会想把傅冬干掉吧?我们是生意人,打打杀杀这种事情我们绝不沾手。”
郑新伦也附和道:“对对,做生意嘛,求的是财,大家冷静点,不要这么冲动。”
鲍归业失笑道:“二位是不是误会了?谁说要打打杀杀了?中国是法治国家,做任何事情都要依法办事。傅冬不是做生意吗?我就不信他没有偷税漏税,没有倒买倒卖,哼哼,只要查出来一样,就能让他吃不了兜着走!”
苟大卫眼睛一亮,直起身子兴奋道:“鲍生,我就知道你有办法,不错不错!”
郑新伦却皱起眉头:“商场道上的事情商场上解决,没必要借助这种手段吧?”
苟大卫对郑新伦的言辞相当不以为然,当初选择跟沐城饲料厂合资,看重的就是沐城饲料厂背后的市财政局,否则凭什么费钱又费力地接手沐城饲料厂这个烂摊子?
假装没听见郑新伦的话,苟大卫问鲍归业:“有多大把握?”
“十拿九稳!”
……
两天后,韩泽声来到家里跟傅松辞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