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稍等。”
阿升跳下出租车,从大发上扯下一个麻袋,然后费力地塞进出租车后座上,拉开麻袋绳,“傅老板,您自己挑吧。”
傅松挑了一半男士的,一半女士的,问:“一共多少钱?”
阿升说:“卖别人我一块表要八块钱,您就给我个成本价,二十块表一百块钱。”
傅松愣了愣,“多少?”
“一百块,傅老板,真是成本价,阿才可以作证。”阿升有些委屈道。
傅松马上从包里点出五千块钱,扔给阿升:“我要五千的货。”
“木得问题的啦!”阿升一激动说起了粤语,下一刻又苦着脸道:“傅老板,我手边就这些货了,如果我没记错,一共九百来只手表,零头给您抹去,您给4500块钱……。”
傅松从手提包里捡起一个计算器问:“呦,还是卡西欧的,这个多少钱?”
阿升竖了个大拇指:“傅老板是识货的,您要是想要,40块钱一个,500块钱给您凑15个怎么样?”
“成交!”傅松爽快道。
钱货两清,阿升兴高采烈地开着大发扬长而去,何成才倒也讲信用,顺利地把傅松送到羊城火车站。
运气不错,傅松买到了当晚北上的火车票,阿升帮着他把麻袋扛进了候车厅,这才告辞离开。
火车在第三天上午八点到达琴岛,火车站旁边就是长途汽车站,扛着麻袋爬上大客车,晃晃悠悠直到下午两点才到了营县,然后又转乘去乡里的班车,到了乡里在二哥工作的电影院门口下了车。
电影院看门的老头儿认识傅松,连忙跑过来帮他接下麻袋。
“我二哥呢?”
老头儿惊讶道:“你不知道?”
傅松疑惑道:“知道啥?”
老头儿说:“你二嫂昨天晚上生了个大胖小子,你二哥去卫生院了。”
“啊!”傅松完全把大侄子这事儿给忘了,连忙问:“今天农历什么日子?”
“正月十九啊,你过糊涂了?哎,老三你等等,你的麻袋!”
傅松一边撒丫子往卫生院方向跑,一边喊道:“麻烦你搬到我二哥办公室,回头请你喝酒!”
今天正月十九,昨天就是正月十八,还是晚上生的,跟上辈子大侄子能对得起来。
傅松心里那个高兴啊,冲进卫生院抓住一个白大褂就问:“傅冬在哪个病房?”
“傅松?!”
傅松愣了一下,感觉白大褂有点眼熟,“你是……。”
“我说老同学,你还真是贵人多忘事啊,我汪静啊!”
傅松一下子想起来了,这不是初中同班同学加初三的同桌嘛,两辈子加起来二三十年没见了。
初中毕业后,傅松考上了二中,汪静选择了另一条路,考上了一所医学中专,毕业后分配回到乡里的卫生院当护士。
“是你啊,抱歉抱歉,我刚才太着急了,一时没认出老同学来。”傅松赶紧解释道。
汪静白了他一眼,懒得揭穿他,问:“你刚才说找谁?”
“傅冬,我二哥。”
“傅冬是你二哥?”汪静没事儿的时候经常去看电影,自然知道傅冬是谁,没想到他和傅松还是兄弟俩。
“如假包换!”
汪静看他急得满头汗,笑着道:“我先带你过去吧,有空咱俩再聊。”
乡里的卫生院其实很简陋,一共就四个病房,其中两个是产妇病房,汪静带着傅松来到走廊尽头的病房,说:“我还得查房,就不进去了,有事你直接来找我。”
“谢谢了老同学。”
“娘,二哥,二嫂,大哥,大姐……。”傅松进了病房,发现全家人基本上都在这了。
全家人齐齐转头看向傅松,都有些发愣。
杨巧兰手里端着碗小米粥,没好气道:“老三,你咋回来了?不是说不回来了?”
傅松腆着脸挤到病床前,“听说二嫂生了个大侄子,我当然要回来瞧瞧了。”
只一眼,傅松就知道还是那个大侄子,不由得长舒了口气,乐呵呵地笑起来。
傅冬在他后脑勺上拍了一巴掌:“小点声,别吓坏我儿子。”
“没事儿,让老三抱抱,沾沾他三叔的文气儿。”还是二嫂张秀通情达理,主动把大侄子递给傅松。
张秀娘家是邻村的,跟傅冬是初中同学,比傅冬小一岁,为人精明,上辈子要不是有张秀管着,傅冬恐怕早就把家底折腾光了。
所以上辈子傅松对这个二嫂尊敬有加,尤其等大哥大嫂过世后,整个傅家就张秀能拾掇起来,有什么事儿傅松都跟她商量,至于那个便宜二哥的话,傅松向来左耳朵进右耳朵出。
傅松没敢多抱,一个除了吃奶就是睡觉的婴儿也没啥好玩的,小心翼翼地还给张秀,回头问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