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吸气倒还好,这一吸气,他不自觉的咽了口口水。
很多人对鱼不太感冒。
哪怕想吃,也怕被刺卡到喉咙。
比起吃肉的痛快,心急一点,吃鱼会很痛苦。
陈小月就是个中佼佼者。
她小时候其实是很爱吃鱼的。
鱼肉鲜香、软嫩、易嚼、易消化,要是没有刺的话,简直就是小孩子最完美的食物。
哪怕有刺,小时候陈小月也是很爱吃的。
可她有个毛病,遇到喜欢的食物,总是会下意识的大口吞咽。
陈庆元不以为忤,反倒觉得自家的宝贝闺女随自己的个性。
问题是,别的食物倒也罢了,鱼可不因为长辈的喜爱和放纵就会变的不长刺。
有一次陈小月吃的太急、太快,就被鱼刺卡到。
吞馒头、喝醋、用筷子捅喉咙眼,种种偏方下去,硬是一个生效的都没有。
当时陈小月被折腾了个够呛。
她差点以为自己就要死了,甚至还哭着和陈庆元夫妻俩讨饶:“爹爹、娘亲,我以后再也不吃鱼了,你们不要惩罚我了,我改好不好?救救月儿”
陈小月的这番话,惹得陈庆元老泪纵横,抱着陈小月就出了门,跑到二十里外的省城,跪在两省名医胡月华的“月安堂”门口求了半天。
胡老爷子年岁大了,早就已经不坐堂了,他压根就不知道这件事。
胡月华的儿子擅自做主,让人把陈庆元赶走。
陈庆元先是死赖着不肯走,后来还是有店伙计不忍心,偷偷告诉了陈庆元实情,他匆匆道谢之后,又跑去胡家老宅门口跪下去,惊动了老爷子。
总算是老爷子妙手回春,帮着陈小月取出了卡在小舌头上的两根鱼刺,这才救了她的小命。
从那以后,陈小月再也不愿意吃鱼。
哪怕是鱼肉再香,再美味。
一想到曾经差点死掉的经历,想到父亲曾经为她付出的代价,鱼肉也就不香了。
可面对林放烤出来的鲫鱼,浸透在陈小月骨子里的渴望,一点点的被释放了出来。
渐渐地,开始压制不住。
“东家,请恕我们父女俩不识抬举,暂且告退一下!”陈庆元猛的站起身来,一脸慎重的望着自家女儿,“小月!咱们去后院回避一下!”
“爹我没事咕!”陈小月想说自己没事,不用回避的,想让陈庆元放心。
可她一张嘴,满口的口水差点没流出来,以至于吞下去的时候都发出了好大的声音。
看到父亲一脸的“我信你才有鬼”的表情,陈小月又羞又恼。
“爹!”
“咳!”陈庆元干咳一声,左顾右盼,“那啥东家的厨艺确实了得!像我这样不爱吃鱼的人,闻了都有些抵抗不住。走吧,姑娘,这地儿,咱们父女俩暂时没法待了!”
陈庆元不懂什么是心理阴影。
但他知道,自从女儿陈小月小时候被鱼刺卡到差点死掉之后,看到别人吃鱼都会哆嗦,闻到鱼腥味都会很是难受。
林放烤鱼的时候,他就想带陈小月离开的。
只是想着这样会显得不礼貌,他们父女俩初来乍到,在林放面前也没有这等体面。
陈庆元也就只能勉强按捺住性子,想着等会儿陈小月稍感不适,就借机走人。
哪里想到,陈小月居然一点不适没有,甚至还被勾出了天大的食欲。
这怎么能行?
陈庆元可是知道的,陈小月还是打心眼儿里热爱吃鱼的。
为了抵抗身体对鱼肉的抗拒,她瞒着陈庆元,偷偷尝试了好多次。
不管是烤鱼、炖鱼、烧鱼还是鱼汤,不管有刺没刺,结果都没什么不同。
陈小月吃下去哪怕一口,就吐的不成样子。
有时候情况甚至严重到吐血的程度。
她自以为做的隐秘,却不知道,一举一动全都在陈庆元的眼皮子底下。
陈庆元才是隐匿行踪的祖宗级人物。
陈小月的手段,都还是他亲手教出来的,又怎么可能瞒得过他?
每每这个时候,陈庆元都无比的心疼。
可他又没什么办法,只能装作不知。
如今这事儿已经摆在了台面上,陈庆元就不能装作不知道了。
他可没办法眼睁睁的看着女儿又折腾自己。
“两位何必见外?”这会儿林放已经把鲫鱼烤好,眼见陈庆元要带着陈小月离开,不由得一笑,把手里的烤鱼装盘,“我烤了很多,把每个人都计算进去了。这鲫鱼都是肥鱼,每一个都有七八两重,再配上花甲和烤饼,就算你们都没吃,也足够了!来,坐下一起吃!”
“爹!”陈小月第一个忍不住,用期盼的眼神望向陈庆元,“东家都招呼咱们了,咱们可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