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放抬头望向古朋飞,迟疑了一下,道:“古哥,我没想到,谭友琴居然患有肝癌。这个时候让小鹿离开她,对她的打击会不会太大了一点?”
古朋飞苦笑了一声,点头道:“打击是肯定会有的。这种事虽然概率不高,却也不算罕见。小林,你要记住一点,我们代表的是委托人,代表的是施文城的利益。
是,谭友琴患有肝癌,把施小鹿从她身边带走,看起来她很可怜,那施文城可不可怜?施小鹿可不可怜?
总有人骂我们当律师的心特别脏,他们却没想过,我们在维护法律,维护正义的时候,也是要吃饭的,也是要维护委托人的利益的。”
林放深吸了口气,点头道:“我知道了”
这一刻,他的心情其实挺沉重的。
以前虽然学了法律,最后却没做法律这一行,所以他对律师的看法其实和网络上的流行看法没什么太大区别。
顶多也就是遇到一些自己恰好懂的法律问题的时候,他会忍不住跟人辩论一二。
可就算这个时候,结果也令人沮丧,总有人爱钻牛角尖,拿特殊情况,拿特殊判例这些并不具备普适性的个案来反驳林放。
最后,再骂林放一句“半瓶水”。
摆在林放面前的难题,是每一个法律工作者都会遇到的问题。
林放沉默了片刻,拿起资料,继续翻看。
后面的检查结果都很正常,只一个肝癌就已经宣判了谭友琴的死刑,其他结果如何已经不重要,但是林放还是坚持一页一页的翻完。
等到翻到精神、心理检测结果的时候,不出意外,谭友琴患有抑郁症,相较于肝癌,抑郁症的情况还算轻的,只是处于前中期,轻度抑郁的阶段。
结合林放那天送施小鹿回家听到的情况,和古朋飞一起前往谭友琴工作的琴房调查到的情况,其实也能看出一些端倪。
谭友琴暴躁易怒,执着于把施小鹿送出国,种种迹象,已经说明她肝火旺盛,心情起伏较大,分别对应着肝脏问题和精神问题。
林放把所有资料翻完,长长的吐了口气,望着古朋飞,道:“古哥,我们现在,还要联系谭友琴、施文城双方,让他们协商解决抚养权转移的事情吗?”
古朋飞重重点了点头,道:“当然!你要做好心理准备,这件事很难一次解决,我们可能要打一场持久战。甚至有可能我们花费了大量时间和精力,最后还是不得不对簿公堂。”
“古哥”
“你是不是想问,既然最后都要上法庭,为什么还要协商解决,这是不是在做无用功?当然不是无用功!我们在前期做的一切努力,都是对委托人有益的尝试。哪怕最后上庭,我们在心理上,也会占据相当大的优势!”
林放点点头,道:“好吧,古哥,我没问题了!”
古朋飞看了一下时间,点头笑道:“时间差不多刚好,我提前约了谭友琴和施文城,他们差不多也快要来了,你快点吃,吃完让服务员收拾一下。免得等会儿委托人买单的时候,有小情绪。”
林放:“”
古哥,你这套路太脏了!
我就说嘛,上次走的时候好像没结账。
感情上次也是委托人结的账?
林放三两口把粥喝完,招呼了一声服务员,把桌面收拾干净。
等桌面完成清理,古朋飞和林放一人又点了一杯咖啡,总算是有点附和咖啡厅的正经画风。
两人边喝边聊,等了大概十来分钟,谭友琴先一步赶到。
看得出来,谭友琴精心打扮过,她穿着一件白色上衣,搭配一条黑色包臀短裙,腿上一双黑色丝袜,脚上一双中跟黑色皮靴。
她妆容精致,刷了睫毛,画了眼线,打了眼影,抹了高光,涂了腮红,描了唇线,上了唇釉,每一个需要修饰的部分,她都精心修饰过。
在她的脸上,几乎看不到瑕疵,就连鱼尾纹都看不到一条。
此时此刻,出现在林放面前的谭友琴,不光光是大号的施小鹿那么简单,还是魅力四射,完美级、女神级的大号施小鹿。
从此刻谭友琴的身上,林放完全能够看到施小鹿长大后会是多么夺目的一个漂亮女人。
可就是这样一个漂亮女人,一生过的却极其失败,早年一心出国不成,无奈嫁给了施文城,婚姻不幸,虽然拿到了施小鹿的抚养权,再婚却又遇到一个烂赌鬼。
种种人生不得意,让谭友琴几乎把所有的希望都放在了施小鹿身上,她把施小鹿当成了寄托,当成了实现她人生理想,当成了证明她人生不那么失败的唯一希望。
她的执念,让她容不得施小鹿有一丝忤逆,结果却适得其反,把原本应该活泼开朗,享受明媚青春的施小鹿硬生生变成了一个胆小懦弱,特别不自信的女孩。
更糟糕的是,她的身体和精神,也出现了问题。
看到这样一个漂亮女人,林放忍不住扭头看向古朋飞,他知道,通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