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啪”了一声,“我要他跪到地上喊爸爸。”
这时。
“方墩儿!”
山下冷不丁有人喊了他一句。
“啥子?”
他扯着嗓门吼了回去。
“昨天捅你屁眼那个人,刚刚遭杨经理逮过来咯。”
他先是一愣,继而大喜,兴冲冲对小黄毛说道:
“你等着,我等会儿给拍张照片。老子今天要是不让他喊爸爸,我就把头发剪了,陪你去读书”
没说完,山下又在催促。
“墩儿啊!”
他把通话挂掉,把鸟枪一抄。
“来咯!”
“下车。”
“老实点!”
李长安被粗暴地推下了面包车。
他默不做声,只是打量周遭。
停车的位置是一片荒郊野岭。举目四望,尽是起伏的丘陵。但这绵延之势在道路前头却突兀而止。在前方,群山被剜掉了皮肉,露出底下苍白的“骨肉”来。
这是一座废弃的采石场。
早些年,地方有许多类似的采石场,合法的、不合法的都有,有利可图就继续挖掘,无利可图就拍屁股走人,只在青山绿水间留下一个空空荡荡的“疮斑”。
但眼前这座却不同。
居然在贴着石壁的地方,搭建了一栋不小的建筑物,而从建筑的外观以及窗户间隐隐透出的灯光看来,这栋建筑明显一直有人维护。但它背后的石壁,却已然爬上了青苔藤蔓,显然早就停止了采掘。
其中古怪昭然若揭。
李长安却心中暗定:看来就是这里。
其实,李长安和袁啸川对鲍志云等人的遭遇,一直都有个隐隐的猜测。那就是红茅集团一定在綦水周遭,私设有一个黑牢,专门拘禁、折磨那些顽固的反对者。否则,也难以解释鲍志云等人突然的失踪和改口了。
在丰顺村,李长安意外从包小慧的口中得知了一些线索,同时也发现了鲍春华的阵脚大乱。那个时候,道士突然想到,与其事后再花功夫调查,何不如让红茅的人主动带他过来?
现在看来,计划进行的很顺利,只是他低头一瞥,一副手铐把自个儿双手锁得死死的。再往后头瞄了一眼,车厢里十几把西瓜刀明晃晃。
见机行事吧。
李长安一路被推搡着,押入了建筑最里层的房间。
眼前,是一面宽大的岩壁,上头凿出许多一米见方的格子,并配有厚实的铁盖门,门上依次标着序号。
这些格子有些开着,有些盖得严实,还隐隐传出些响动。
李长安没来得及细听。
押送的人就指着一个空格子,脸上似笑非笑。
“你现在有两个选择。”
他竖起一根手指。
“一,是你自己”
话到半截,道士没搭理他半分,一个矮身就自个儿钻了进去。
这人脸上怪笑一僵。
发怒吧,对方挺配合不发吧,总觉得不得劲儿。不上不下怪不舒服,最后只骂骂咧咧把铁盖子一扣,挂上门栓。
他拍了拍手上的灰层,找旁边的同伴问道:
“昨天插方墩儿屁股的就是这人吧。”
“是呀,方墩儿还说他会武功吔。”
“会武功?他就是会电光毒龙钻,也钻不出来。”
“唉,别说了,这鬼地方阴森森的。”
“快走,快走。”
格子里极其狭窄。
人在里面。
站不起来。
躺不下去。
脚伸不直。
手张不开。
外界的一切声响和光源都被厚实的岩层与铁盖所隔绝。
无光亦无声中,人的感官拼命的寻找一切刺激。
然而。
只能听到自己呼吸和心跳渐渐急促。
感到蜷缩的肢体慢慢僵硬与麻胀。
闻到的臭味儿愈加刺鼻,愈加令人作呕。这气味儿来自于一个小桶,在这方逼仄的牢笼中,用来做什么,自然也就不必多说。
李长安终于明白鲍志云是怎么疯的。
“998、999、1000,差不多了。”
黑暗中,道士低声自言自语。
而后。
“轰。”
火光突兀出现。
一纸黄符静静燃烧,照亮这方寸之地,映出石壁上条条陈旧血痕。
道士探手在自己鼻子上轻轻一点,口中吐出两个字。
“驱神。”
这是李长安斩灭尸佛之后,新获得的一门变化。可说来威风凛凛,但或因道士自个儿本领不济,水分颇大。
“神”这含义可大了去,上可囊括“太上老君”等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