拙于口舌但长于拳脚的,“咚咚”上门砸得满楼响。
可这位“邹瘫瘫”仍然半点没露怯。
“敲!敲!敲!使力敲,给你归儿全家敲丧。”
“来撒!反正我也不想活。弄死老子,你归儿跑得落?”
“唉”
袁啸川捂住脑门,长叹了一口气。
可一扭头,就瞧见李长安一副饶有兴致的模样,浑然是把这污言秽语当做了小曲儿听。
“你倒是不嫌难听哈。”
“难听啥子?”道士看热闹不嫌事大,“又不是骂我。”
“算了,懒得给你娃说。”
老袁同志心累得慌。
“今天就这样,吃不成了,事情明天有空再说。”
说完,黑着脸上楼调解去了。
这时候,旁边看足了热闹的老板抓起一把烤串。
“串串还要不?”
“啷个怎么不要?打包。”
红茅是个小县城,繁华的街道就那么几条,离得远了,也就灯火渐暗,行人渐稀。
如此一来,那些个拿着手机缀在你屁股后面的家伙就分外显眼。
李长安冷不丁一个转身。
后来跟了他大半条街的小青年差点没把手机给吓摔了,好不容易拿稳,却是冷汗直冒,嘴里张不开口,脚下迈不开步。
李长安何许人也?
哪怕是大裤衩子洞洞鞋,一手啤酒,一手烤肉,也难掩他身形矫健,一对眸光好似剑锋一样,杵得人遍体生寒。
那小青年哆哆嗦嗦了一阵,忽然“灵基一动”,露出个僵硬至极的笑脸,结结巴巴地说道:
“小哥哥,小哥哥,送你件礼物你要么?”
道士闻言嘿嘿一笑,上下反复打量了他几遍,直瞧得他心里发毛,菊花发颤。
这才默默把手里的烤串吃完,又把手在裤衩上蹭了蹭,就往小青年面前一摊。
小青年顿时哭丧起脸,但在道士目光的逼视下,也只有不情不愿地伸出手来。但没挨着,手腕上一重,就见到一个装满吃剩的竹签、用过的纸巾的塑料口袋吊在了手腕上。
“帮我扔一下。”
小青年如释重负,忙忙点头撒腿就跑。
“谢啦。”
道士冲他背影招了招手,又抓起一根羊肉串,就着啤酒,晃进了小城夜色深处。
但也在道士扭头的时候。
街面上遛狗的地中海、对面发廊的老板、满街卖狗粮的情侣形形色色各式人等却不约而同地拿起了手机。
可是,恰好一辆末班的公交车驶过。
镜头下已然空荡荡丢了人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