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赵茂筵一直以为自己被下毒是兄弟所为,直到几个月前自己被人再次下毒,死里逃生被救下后,他才知道自己落得这般田地是他亲爱的父皇所为。
兄弟相争他能理解,但他着实不明白他的父皇怎么就能对他下那样的手,目的只是为了折他的翼,真的是可笑极了。
而今他苟活也不过就是为了多喘息些时日,为自己的孩子争一些活路罢了。
比起自己的亲父皇,他竟是宁愿相信那个没有音讯多年的皇伯伯。
“赵茂筵,你为了上位,真的是什么都能言。”赵雄心里咯噔了一下,但面上一点都不承认。
赵茂筵也不恼,“好,父皇不承认也没关系,儿臣这里关于父皇的罪状不差这一个,比如赵从萱的身世,再比如镇国将军南凌的死因。还有南凌的死,父皇只因为忌惮南凌在军中的威望,就假借他人之手害死南凌,父皇你心何在?那可是保家卫国的栋梁,你这样以后谁还敢为我洪国护卫?”
赵昀之事已经过去了二十一年,众人听听就是听听,毕竟都是很久以前的事了,但南凌之死一事可就不能不管他们的事了,若是真的是帝王所为,这得多寒将士们的心。
所以说并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之前所谓的传言都是真的,且有更甚。
赵雄心里有数,觉得凭借赵茂筵翻不起什么风浪,而今赵茂筵这般,不知道是要拼死一搏,还是要作何,但不管如何,赵雄一点都不觉得赵茂筵能翻起什么风浪。
至于这些言论,那是对败者的指责,若是胜者,有谁敢言论。
“赵茂筵,朕给你悔过的机会,现在放下屠刀,朕最多将你贬为庶人,你若是再执迷不悟,休怪朕不顾父子之情。”
赵雄的话说得平静,眸中却已见杀意,好似此刻自己已经是一个死人一般,赵茂筵心中仅剩的那么一点温度瞬间凉得彻底,他输了,彻底输了。
赵茂筵眼中的眸光一点点暗了下去,随即往一侧退了两步,做行礼的恭敬姿态,说了一句,“皇伯伯,侄儿输了,侄儿臣服。”
赵茂筵之前所言的话加起来都不及这一句来得惊人,不止惊了朝臣,更惊了赵雄。
在赵雄惊惧的光亮里,宴会厅的大门处走进了一道身影,众人不约而同看过去,只见昏暗灯光下,一道芝兰玉树的月白色身影慢步走进了大殿内。
这一刻仿似所有人都见到了当年的那一抹芝兰玉树的身影。
在那人的身影从外面的暗处进入殿内的明处的时候,所有人都震惊了,只因为那人是宋国辉。
“怎么是你?”最不能接受的就是赵千荷,她直接惊呼出声,更是踉跄的向后退了几步,怎么会是这个没用的人。
其他人没能喊出来,却是震惊一点儿都不比赵千荷少。
特别是帝王赵雄,这个让人阴影了那么久的人竟然在这二十一年来一直在他眼皮子底下,这是他无论都不能接受的。
“不,不可能……太子皇兄不长这模样,我记得的……”依旧是赵千荷的声音,带着满满的不可置信。
宋国辉,或者说是赵昀不紧不慢地说了一句,“有人还记得我的太子妃何模样吗?”
这一句落下后出现了好一阵子静默,不知道人群里谁说了一句,“先太子妃就长这样,我记得……”
“我也记得。”
“我也记得。”
这大多数是女眷的声音,毕竟当年赵昀可是许多女子的梦中情郎,多少女子想嫁给他,他却是娶了一个没什么身份背景的江南女子,这怎么不叫人记住。
听着一声声,赵昀笑了,“很好,大家都还记得,就是不知道弟弟还记不记得?午夜梦回可有做噩梦?”
说着,赵昀在自己的面上摸了两下,随后一扯,整张脸瞬间不一样了,而那张脸因为常年不见阳光变得苍白不已,却依旧见当年芝兰玉树的模样,只不过多了许多岁月的痕迹。
而这张脸是赵雄的噩梦,他终于有些慌了,哪怕执政二十一年了,却依旧在见到这一张脸的时候变得惊惧,没人知道他这个皇兄究竟优秀到了何种程度。
“赵雄,不属于你的东西,即便你拿了也得吐出来。”
赵雄深吸了两口气,开言,“没想到皇兄还活着,既如此皇兄为何不曾露面,反倒隐姓埋名做起了千荷的驸马,怪不得总不见驸马出现。”
赵雄绝不承认当年的罪行,更是将赵昀跟赵千荷扯到了一起。
“我不过是借身份一用,而当年之事,赵千荷也不无辜,即便不是主谋也是帮凶,且若是她不抢我入府,我又哪里有机会在这京中藏上这么些年。你们认不出我的模样,只能说你们太过盲目了。当然,我也不会给你们怀疑的机会,我这身份也不是随便捏造的,跟我的太子妃也是有渊源的。赵雄,你能得逞不过是利用了我的信任,而当我不再信任你,更是隐忍了这么些年,你可觉得你还能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