笑了一会儿,南瑾收起了笑,再次歪首看向了顾修染,“本来这没什么,可你知道吗?她们……她们……”杀了我娘。
看着顾修染稚嫩的面庞,下面的话南瑾终究遏制在了喉咙里,悲伤在眸底逆流成河。
她能忍受她娘对别人好,能忍受自己变得不像自己,却不能忍受她们害死她娘,不能……
想到这,南瑾喉头满是酸涩,立刻移开了眸光不再看向顾修染。
顾修染觉得自己被人打得奄奄一息的时候都没这么难过,而他却只能看着,什么都做不了,连说句让她好过点的话都不会,顾修染从未觉得自己这般无用过。
他多想抱抱她,抱抱她,告诉她不要难过,她不能做的,他可以帮她做,他可以……
袖中的拳头紧紧握起,紧紧紧紧再紧紧,“我帮你。”遏制在喉咙中的千言万语终冲破束缚化作一句承诺就这么从顾修染的口中脱颖而出。
简单的三个字让南瑾刚转过去的头猛地转了过来,顾修染写满认真的稚嫩面庞就这么落入了她的眼帘里,恍惚间与她临死前见到的那张冷硬的面庞重合在了一起。
“我帮你。”看着南瑾黑沉的眸子,顾修染很是认真的又说了一遍。
看着顾修染,看着看着,南瑾笑了,笑得满是心酸却又满是释然。
她娘是公主,她爹是镇国将军,她是众人轻易不敢欺的南阳郡主,他爹是上门驸马,他是偷生子,连府中小厮都能欺辱他。
而这样的他却在说帮她,受尽欺凌的他说帮无人敢欺的她,他凭的是什么?
她不知道,她只知道经年后,纵使千人唾骂,却也无人能动他一下。
那时他又凭的是什么,她知道,因为他强大,就像现在她的爹爹一样,她的一切优待都来自于她爹,而她爹战死沙场后,她便成了人人可欺之人。
她太弱了,平日里在她爹的庇护下不觉,但爹爹战死沙场后,一切都浮现了出来。她娘的死是她的错,是她太弱在爹爹死活没能护住她娘,甚至连给娘和爹报仇若不是他,她死都不瞑目。
所以她要做的不是徒劳的去花尽心思冒着母女闹崩的危险去揭穿赵千荷和赵从萱,而是应该让自己变强,只要足够强,又有何惧。
她娘要护着赵千荷母女就护着吧,赵千荷母女可劲的蛊惑她娘就蛊惑吧,只要她足够强,又有何惧,至少她娘是爱她的,这就足够了。
枉她还教他……
顾修染知道自己说的话有些不自量力,她是人人奉为上宾的南阳郡主,他却是个人人欺辱的偷生子,但即便是这样又如何,他要帮她,他不想看到她这么难过这么哀伤。
见南瑾笑了,顾修染以为南瑾不相信,“我……”
“好。”
她忘了她还有他,前世他们交集不多,偶尔碰面也是与对方横眉冷眼,他都能帮她,现如今……
“真好,还有你陪着我。”这话刚刚南瑾已经说过一遍了,只不过心境已经完全不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