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祖孙二人,”
“倒还真有几分相似。”
吴春秋望着相对而立踏在满地血污上的一老一少二人长叹了一口气,两人流淌的血液有部分相同,也皆是天下剑道登顶的剑仙,就连两人的心性也是一般的凉薄。
“可总觉得两人还是有很大的不同……”
吴春秋远眺着那身穿黑金蟒袍的少年郎莫名的摇了摇头,自己游历天下之时,不止一次听过这便宜侄子的名头,总觉得着和自己这亦师亦父的山主很像,不论是天赋,还是说心性,可真当山河关外相见之时,才觉察到两人不一样的地方,这一次愈发的清晰。
说不上来是什么,可总感觉今日的局面不会如山主所料一般。
……
山腰处,
“何必如此?”
“讲到底……”
“老夫并不在乎在剑冢,到底姓谁。”
清瘦老者沉声道,抬眼望着眼前的少年郎,没有掩饰内心的诧异,似乎也是感受到了少年郎眼中的决绝,竟是直接将话挑明了。
“哦?”
“若是晚辈活下来了。”
“这座剑冢便姓徐吗?”
少年郎望着手指擦过显得越发清亮的剑身漫不经心的回了一句。
“自然。”
清瘦老者点了点头道,语气也稍稍放得缓和一些,带着几分长辈对晚辈的关怀和厚赐之感。
事实也确实是如此,毕竟岐山剑冢若是当真姓了徐,绝对能成为他往后横扫六国,一统天下的一大助力。
“前辈倒还真是阔气。”
少年郎话锋一转接着自嘲一笑道。
“不过,可惜了,晚辈没这个福气。”
“还记得当初西行灭佛的时候,那烂柯寺里的宝库里同样也有无数密法,经文,藏器,都是千百年的积累,随便拿出一样,也都是天下难得一见的宝贝。”
“可惜,晚辈不喜欢那些个肥头大耳的和尚,更不想要他们的东西流传于世,便只好付之一炬。”
“岐山上的剑阁想来藏书宝贝也是不少。”
“正好山上冷,雾气大,权当烤火,驱寒了吧……”
少年郎无所谓的笑了笑道,自己不喜欢的东西,不论他在好,也没有存在的必要,自己一路修行一路披荆斩棘,并非是一心追求想要的一切,而是可以毫无顾忌的拒绝或者说打破不想要,不想看见的一切。
大庆朝堂如此,江湖各派,佛教如此,同样的道理,岐山剑冢的传承底蕴于自己而言,亦是如此。
“这就是你们二人之间的不同吗?”
“也是何必在意那么多……”
吴春秋望着那没有丝毫意动,无比洒脱少年郎喃喃自语道,恍惚间看到了当年师姐的影子。
……
“事已至此。”
“看来老夫今日便只有留下你了。”
清瘦老者回想起少年郎的话默默地点了点头,既然已经到了不可挽回的地步,并未在过多的言语,心中已经做出了决断。
话音落下,
清瘦老者原本宛若神仙中人,不染凡尘的气质陡然消失,一股子天下绝顶剑修的杀伐之气透体而出,双袖鼓荡间食指和中指并拢掐出一个剑诀,往上轻轻一抬,顷刻间整座岐山风云突变。
“嗡……”
这是长剑震动的细微声响,却不是来自于少年郎的耳畔,因为对面的那名清瘦老者并未佩剑。
最早的声响,大抵出自于一枯木旁的长剑,原本是笔直的插入枯木旁的巨石之中,只露出半截腐朽的剑柄在外边。
可随着那清瘦老者慢慢抬手,那剑身不断轻颤,到了最后,竟是直接震碎了巨石,咻的一声腾空而起,凑近看去,还能看到上边的锈迹和已经和剑身凝为一体的血迹。
若是从天上往下看去,能够发现诸如此类的场景还不断在岐山各处角落上演,原本无比沉寂压抑的山头,好似彻底复苏一般。
深潭之中有通体碧幽的长剑穿透十余丈的潭水冲天而起,山涧之中有赤色短剑如同匹练般袭来,密林之中有漆黑无光的长剑斩断茂密的枝干翱翔于空……
岐山本就是天底下剑道最高的山头,理所应当也是天底下藏剑最多的山头。
岐山历代剑修离世之后大多都会将佩剑回归于剑冢,加上无数年来登山之人留下的佩剑,以及那些前辈游走天下收集来的剑刃,经年累月下来可以说是剑刃如林。
绕是历经岁月的消磨,存剑仍是过万。
有句话说得好,人一过万,无边无际,剑同样如此,满天的长剑从各处往那岐山山主身后汇聚,遮天蔽日。
若是从天上看去不难发现,此时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