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此远处北境苦寒之地的燕国也有了一个盟友,不在只是高呼一声燕赵之地多慷慨悲歌之士便就此作罢,而是真的到了那个地步,有朋友抽刀子陪在你身后。
酉时,
夕阳西下,百官退朝,
偌大的宫殿只余下两人,
“那冉闵当真能平定北狄之患?”
燕皇望着最后一位大臣的背影消失后这才收回目光,眼底闪过一丝忧虑,按照原本的打算是调兵北上防止蛮夷暴动,少年郎管杀,自己管埋,可依照着方才的说法似乎这乾使比想象中还要来得厚道,不仅管杀,临了还一并埋了。
“如今的局势想来是没有问题的,冉氏在北狄中扎根数十年,算得上根深蒂固,如今首领一死他未必没有掌权的可能。”
少年郎开口道。
“乾使的识人之明,朕早有耳闻,可忧虑的并非如此。”
燕皇缓缓摇了摇头。
“朕忧虑的是这儿”
燕皇锤了锤胸口指着心窝子的位置苦笑道。
“毕竟这人世间最难掌控的便是人心。”
“讲到底,朕对此人也是有所耳闻,冉家两代人居于蛮夷之地,父子二人皆是骁勇善战之人,父亲多年前战死,那冉闵也是得那羯人首领看重,对比起中原国度来说,也算是封候拜将之人,若当真是掌权于北狄拥数百万蛮夷之民,数十万蛮兵,对我等又当如何处之,是否有养虎为患之忧?”
燕皇沉声道。
“敢问陛下,中原诸国纽带为何?”
少年郎思虑的片刻后开口道。
“纽带?”
燕皇在场中缓缓度步口中轻吟着。
“想来是千百年前,圣天子分封天下之时,那份各路诸侯之间相互通婚本就是关系密切,各个贵族王室之间余下的香火情谊。”
燕皇沉声了片刻后道。
“那这香火情份又缘何而来?”
少年郎朗声道。
“缘何而来?”
燕皇仰头望着天幕缓缓摇了摇头,最后低头看向自己,望着手腕间那青色的血管,脸上露出恍然大悟的神情。
“自血脉而来!”
“是极!”
“要知道那冉闵骨子里流得也是中原人的血。”
少年郎朗声道。
“若是真有那么一天”
“这凶兽是外臣放出,自然也当由外臣处理。”
“大不了,届时在往北地走上一遭。”
少年郎望着燕皇姬存希郑重道,在自己的立场而言并不相信冉闵会做出这般事情来,可还是如此言语,全是给燕皇一道保险。
“如此,朕也不在多言。”
“北边的布置便依乾使所言,朕不过多干涉!”
燕皇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往后这段时间蛮夷内乱不止,肃慎一族的那块大石头落地,朕也可以腾出手放手一搏了,北境余下那几万兵卒想来也是够用了起个保险作用,明日朕便抽兵南下,扫平那十万山岭中的山越野人,静等那大世之争。”
“这千年恩怨也该结束了。”
燕皇挥袖转身望着那满地十万山岭轻声道。
“陛下,大气!”
少年郎竖起大拇指高呼出声道。
“你小子”
燕皇姬存希回身望着少年郎的模样难得打趣了一句,最后手掌搭到了少年的肩膀上,轻轻拍了拍,不知不觉间言语中又带上长辈对晚辈的亲近。
“我家九儿”
“罢了,年轻人的事情,”
“自己晓得怎么去处理。”
燕皇看着大殿之外长阶之上等候着的那一袭红衣轻叹了一声,自己对于眼前的少年还是极为满意的,可有些事情自己也不愿意勉强。
“外臣,知道分寸。”
少年郎寻声望去默默点了点头。
“嗯。”
“北边一平,南下的事情只管派人说上一声。”
“我燕地本就处于狄戎蛮夷交界之地,年年厮杀不断,我大燕拢共四十万兵卒,虽不算得多,可这四十万皆是百战锐士,想来也不弱于诸国精锐,也当让天下人见识见识,别只知道魏国武卒,凉州铁骑”
燕皇眺望着中原大笑出声。
“陛下的心意,外臣知晓了!”
“如此,外臣便告辞了。”
“此间事了。”
“这趟还得往赵地走上一遭。”
少年郎行礼后便迈步往大殿外走去。
大殿之外的长阶上,
“徐柿子。”
“这便要走了吗?”
“嗯!”
“国事系于一身,身不由己。”
“我们还能见面吗?”
“能!”
少年郎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
“那你”
从长阶走到宫门,
这段路程并不长的距离,少年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