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外六夷,敢称兵器者皆斩之。
半壁山崖之上山石灰尘簌簌的往下落着,渐渐的用中原文字十二个大字清晰的映入眼帘,远远看去,字并不好看,甚至于歪七扭八,却透着一股子森冷的杀意,如同那少年郎的眉宇一般冷冽,便是看上一眼都会觉得下意识的心头一颤,字中透着的一品剑仙的杀意又哪里是寻常蛮夷能够抵挡的?
“内外六夷,”
“敢称兵器者皆斩之?”
识得中原文字的肃慎部落大祭司望着那半壁山崖上的十二字念叨完后呐呐的张着嘴喃喃道,所谓内外六夷,指的自然是普天之下的狄戎蛮夷,只要拿着兵器之人皆杀之,这是何等的放肆,又是何等的荒唐?
要知道仅仅北地各个民族部落加在一起也是数百万计,一句轻飘飘的言语却如同将这数百万人戴上一层枷锁,又是何其的猖狂?
“嗬,嗬,嗬……”
老祭司的目光往下落到那祭坛碎石中流出的嫣红血迹上时更是自觉的脑海中天旋地转之感,喉头咳出一口闷血,杵着拐杖这才没有摔倒在地。
“王死了……”
“王就这么死了?”
极其沙哑的嗓音在祭坛周遭不断响起,言语中皆是难以置信的味道,那些身穿黑袍涂抹着各色颜料的祭祀目光呆滞的看着余下半边祭坛上那茕茕孑立的少年郎,眼中的惊讶毫不掩饰。
远处的肃慎兵卒更是只觉得一股子凉气更是窜上头顶,身子止不住的轻颤着,便是手中的长弓都握不稳。
实在难以相信这世间当真有人能够一人一剑便能如此轻易杀上我肃慎圣山,视万千兵卒为无物,当着无数人的面一剑便将自家大王杀了。
自己等人以前也曾听闻中原地界出过大剑仙,可抵千军万马,于人世间全无敌,本能逍遥于天下,可最后却于拒鹿郡前一剑破敌六千甲,死战不退,复又几剑,杀敌三万余,败数十万齐军不得北上半步。
可往日听来只当是吹捧出来的乐子,毕竟与燕国相邻千百年,别说一品的大剑仙,便是二品,三品的山巅人也是难得几回。
“千百年前你肃慎部落,以石簇长弓纳贡于我中原诸国,我中原泱泱大国怜悯你边境蛮夷苦寒,回以金银钱粮……”
“可狼崽子终归是狼崽子,养不熟的,说来也是可笑,区区一介蛮夷,如今更是妄图指染我中原腹地。”
少年郎负手于身后,目光从底下众人身上扫过,隔着很远,清朗的嗓音依旧清晰的传入每个人的耳中。
“我肃慎之族,千百年前便立国。”
“年年纳贡,岁岁进贡……”
“又何来蛮夷之说?”
肃慎族的老祭司强行镇定下来,
望着那半壁祭坛上身穿蟒袍的少年郎高呼道。
“无缘无故屠戮纳贡属国的王,如此行径!”
“这便是你号称礼仪之邦的中原大国?”
老祭司往前迈出一步高呼出声,本就是部族中最见多识广之人自然认识那一身蟒袍的规格,也晓得了来人的身份强行压下内心的悸动,如今自己不能乱,一旦乱了整个肃慎族好不容易整合起来的局将会彻底分崩离析。
虽然自家大王死了,可未必是一件坏事,要知道肃慎族同样有信仰,自己领导的祭祀所,本就是地位崇高,以神权统治肃慎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想到这老祭司浑浊的眼眸中坚定下来。
“这便是中原泱泱大国的形式准则吗?”
“如此肆无忌惮!”
老祭司往前再度迈出一步!
“如今中原正值大世之争,”
“你乾国本就是众肴之首,”
“如今还要在北地边境树敌,”
“当真不怕我肃慎之国举族南下?”
“你中原有句话叫风秀之于林,风必摧之!”
……
老祭司不断高呼出声,周遭的肃慎部落的各个首领闻声看着那道老迈的祭祀怡然不惧的模样从新提起了精神。
“中原诸国强盛之时俯首称臣,”
“中原诸国弱势之时马蹄南下。”
“尔等倒是打的一首好算盘。”
少年郎的收回目光,想起这些蛮夷所做的种种喃喃出声道,对于底下那个唾沫横飞的老祭司竟是看也不看。
“切莫执迷不悟!”
“若是今日你……”
老祭司见那半壁祭坛的少年郎没有动作,还以为在思虑着自己的话,更是大着胆子迈步登上祭坛,口中高呼不止。
“原来蛮夷也并非铁板一块。”
少年郎目光落下,望着那老祭司眼中涌动着对权力的欲望微不可查的低念了一声。
惊蛰剑再度扬起,
“结阵!”
那老祭司见状肝胆俱裂,再也顾不得其他,高呼一身,手中乌黑的权杖点在祭坛之上,无数诡异的铭文亮起,周遭的黑袍祭祀闻声也是嘴唇快速的蠕动起来,那余